一白裙女子身着半透明的雨衣，行走在低沉的乌云下。她似乎有些着急，甚至没有走有渗水孔的大路，走了条积水的小路，得幸她穿了雨鞋套，不然她那双价格不菲的礼鞋今后会彻底离开属于它的红毯。
她很有目的性地走，几乎没有绕什么弯路，就到了一桩小楼的门口。
楼门显示屏上亮着“专用场地，闲人勿扰”的字。
她点了下屏幕上的门铃键。
数十秒过去，无人应答。
她又点了下，默数了十秒，再点了下。
终于，一个经过处理的声音传来从屏幕后的扬声器中传来，只问了一个字：“谁？”
她向屏幕露出一个浅淡的、礼貌的笑，回答：“我是褚扶光，褚氏‘星河’的股东，私人拜访，叨扰了。”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打开了门。
进入小楼后，却是别有一番天地——在外看着堆砌技术、十分冷艳的建筑，内部其实装潢温馨，连一些智能化设备，也具有很艺术性的外观。
褚扶光将雨衣脱下，挂到手边的架子上，又解下下雨鞋套。
即刻有个圆滚滚的机器人过来，用类似少年的声音道：“尊敬的客人，欢迎到访，左手边收纳柜里有鞋套和客用拖鞋，请您取用。”
于是她脱去有些累赘的礼鞋，穿上拖鞋。
机器人又出声：“收到指示：请客人到会客室——现在小圆给您带路。”
到了会客室，褚扶光不出意外地看到了那一位——同为清华计算机系，同为有意隐藏的人，这位大她两届的学长身份特别。
他是一个信息科技公司的创始人，以他的年纪，很难想象他创办的公司去年在全球最权威的信息产业数据平台——WIDER网上，排名第二。
“天枢”，闻人铭。
褚扶光虽然在照片上看到过他，但见到真人，发觉他似乎在气质上更莫测深沉一些，倒与那副俊容相得益彰。
闻人铭有一双凤眼，此时半眯着，有些慵懒，但他看向褚扶光时，那眼神中却像带着电流，直让她唇舌发麻，不知如何应对，以至于思维都离散开去，余下一角空白。
这种感觉极为少见，甚至让褚扶光不能多看，便移开了视线。
她看向其他人，一位书卷气极重的文雅青年，一位身材高挑的混血女郎，一位咬着棒棒糖、神情不羁的少年。
除了总是出差的那位蓝九龄以外，高层倒是都在了，她默默地在心里道。
“褚少董请坐。”文雅青年最先发话，其后他们各自都坐下，留给了褚扶光和闻人铭面对面的位置。
褚扶光自若地坐下，文雅青年又道：“我是方玉，负责主管‘天枢’在中国有关投资、对外交流、商贸等方面的事务，歇尔丽小姐是我们的东亚地区法律总顾问，宗政是北京技术部的负责人。”
褚扶光秀眉微挑，又看了眼闻人铭：“不至于你们的创始人连介绍也没有？”
方玉一笑：“我想您已经很了解我们闻人老板了。”
这不见得是真的，不过，褚扶光上学期的时候和闻人铭在学校的线上比赛中合作过，那是选修课的考试项目之一，双人随机组队，对抗赛。
褚扶光不知道他还对自己的操作有没有形象，反正她记得很牢——任谁看到队友故意滑水，一直拖延到时间结束，都会有很深印象的。
但此时，她也只好道：“褚氏的确还算消息灵通。我这次来，一是来致歉的，二是想替我父亲请各位赐教，不知道‘天枢’对这次事件是什么态度？”
“我们愿意承担自己的责任，但我们同样也是受害者，褚氏无权故意以‘天枢’作为被告，损害‘天枢’名誉，来获取舆论优势。”回答时，歇尔丽小姐神情严肃、言辞犀利。
褚扶光颔首，道：“对于先前我方交涉时的失礼表现，我深表抱歉，下次董事会上，我父亲会对干涉贵司事务的几位董事进行处理，请诸位谅解。”
一直沉默的闻人铭侧过凤目，道：“你是不是刚从西安回来？”
褚扶光一时失语，后问：“闻人学长怎么知道？”
“HUC-EG线下邀请赛，虽然他们保密，但我有嘉宾名单，‘褚零’是你的化名吧，你是赶回来的。”
闻人铭的语气平铺直叙，听不出他的情绪，可他说完最后一个字后笑了笑，衬得那风目中流光溢彩。
褚扶光不自觉眨了眨眼睛，让自己冷静一些，继续公事公办：“既然要同请公诉，不可避免地是，贵公司的一些相关数据，需要提供给机关，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