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出来的时间长了,怕是简宁回去找不到人便又要急了。届时许姑姑那里人仰马翻的怕是不美。
“那个,公子!我还有事先回去了。若待出了宫,咱们有缘再见!”
说着也顾不得了,只好提了衣裳下摆急匆匆沿着回路奔跑而去。连男子在身后的呼唤都没听见。
引得那人哭笑不得。缓缓上前几步,自铺着细碎梨花花瓣的土地上俯身拾起一盏仍旧燃着的宫灯,遥望着已经看不见的身影。忍不住笑起来。
还真是有趣呢。
突然草丛里传来一阵稀稀疏疏的声响,一只通身雪白的红眼兔子静静的浮趴在草丛里。那人蹲下身。雪白的兔子皮毛在月下淡淡的透着光泽。那兔子眼神呆愣愣的,胡须轻轻抖动,如此一人一兔,对视了半响,那兔子噌的蹿跳起来,跑进草丛找不见了。
自己似乎许久没有这般开心过了。男子忍不住耸肩大笑起来。
也不知是因为那日的出游实在刺激还是怎的。后来吴忧倒消停了许多。当日简宁的抱怨可不小。
往常红鹭总说吴忧鬼精鬼灵性子并不轻松。他也只当是红鹭嘴巴毒,毕竟在红鹫眼中,这世间就公子和他这两个全乎人,其他的或多或少都是有毛病的。
自己看待吴忧便也如家乡小弟一般谁,知道这小子当真是个胆子大的。怪不得和红鹭虽然互不顺眼,却又偏偏气味相投,骨子里都是极爱冒险刺激的,能玩到一处去。想到这个简宁就忍不住叹气,两个人加在一起,三岁不能再多了。
“这是什么?”吴忧看着简宁过来的包袱。
“红鹭捎给你的,自己打开看,不过别让给跑了。”
简宁看着面无表情的,却私下里偷偷看着吴忧的反应。红鹭给他这个东西时不知道有多么珍而重之。他怕这人没个轻重的。宫里边不许夹带东西,不过说起来也是宫里的东西,不算夹带。
是一个小小的木罐儿,雕琢的圆润光滑,样子倒是古朴可爱。盖子上面打了许多的洞眼儿,也是磨得圆润无比。吴忧轻轻一晃。里面有东西,他看向简宁。
“别问我,我可不知道。”简宁老实道:“他可说了,这东西要是除你之外的第二人看了,必得长针眼儿。”
饶是简宁是个老实人,也忍不住吐槽,整的他就觉得人家和他一样会忍不住打开那东西似的。麒麟卫中手最贱的就是他了。
吴忧盘着腿握着棍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一本正经的附和,我觉得也是。
简宁看她没心没肺的样样子,只觉得头发又愁白了几根。公子这几日不在,实则是中根本脱不开身。那该死的苏勒在荆州闹出了大乱子。趁着各路使臣云集指使手下的人在大朝会的会馆闹出了许多乱子来。
其中利益缠绕不可谓不乱。秋猎在即,又要布置安防,万事都要亲力亲为。要这样便也罢了。北漠腹地那边折损了不少人手,终于捉得了几个探子来,如今正在牢内。此事公子也追踪多年,又关乎圣珠,不可轻视,因而便连进宫都免了,只专心办公。
少不得这里他多照应些。他只是每天敬拜并不知姓名的祖宗,公子不在的时候,吴忧能安定些。所以红鹭让给吴优捎带东西的时候,他才没有拒绝。
吴忧打开罐子,是两只油黑发亮的蟋蟀,静静躺在其中。足齿锋利头骨宽阔。拿了根小木棍轻轻戳了戳,叫声短促有力。
吴忧啧啧道:“上品。”
“他哪抓的?”
简宁面无表情:“值夜的时候在御花园抓的,放了好几天了。”
“那我怎么没见过他?”吴忧好奇。
“祖宗,这是皇宫!不是菜市口,人来人往谁都能进的。他是有职责在身,又不是专程来找你玩儿的。你以为还跟在卫所似的没事窜出去你俩跑出去疯玩儿啊?”
“……嗯,那倒是。”
吴忧继续拿着小钳子戳戳戳,那蟋蟀反而不叫了。
“哑了这是?”
“饿了几天了,还能叫吗?”
“我以前见过人家斗蟋蟀来着。但我又没喂过。”吴忧若有所思。
“我们家巷子里那黑皮小孩儿你知道不?别看他年纪小,挣这种钱却是一把好手,简直没有他不会的,”说起这个吴忧都佩服的很。
说起黑皮小子,他能当上附近这一带的孩子王绝非是个虚的。人家的确实实在在是有挣钱的本事在手。无事时便跑腿帮闲,盛夏时节,便带着一帮孩子们能跑到城郊去,捉了上好的斗品卖给蟋蟀行的人,如此小挣一笔。
晚上便提着灯能跑到京郊的坟场那边的林子里,那里柳树极多,土质又松软,正是个拾蝉蜕的好去处。黑皮他娘是料理药材的一把好手。他自小便学着会干这些。托他的福。吴忧也没少吃炒油蚕。
不过这家伙可不是个善茬。为着这桩药材的生意。这家伙拖着鼻涕跟附近的小孩们可是没少干架。
虽说吴忧不喜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