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都已经想好了，还问我做什么，想去便去吧。”
他抬头看了一眼吴忧身上穿着的青灰色常山。突然道：“换了衣服再出去吧，这个时候是江宁姑娘们秋游的好时节。不管是赏景还是逛街，总要有好衣服搭配着才更赏心悦目。你不是也很喜欢轻柔的纱缎么？我让他们给你准备了衣服，你先先去换上吧。”
“还穿女装啊！”吴忧怪叫。
“你不喜欢？”当日夜游时她扶着裙子坠着的细碎米珠，拽着裙摆发带飘扬转圈的样子。
“明显你很欢喜啊。”
“也不是不喜欢吧？”
吴忧想了想。主要是衣服料子不一样，虽说这男装中衣服料子轻柔保暖的也很多。可还是不如这裙子的样式多些。比如上次她穿的那件。和之前在宫中穿的那件质感极其相似，都轻薄的似云笼纱一般。
可是偏偏走动起来，裙摆放开，如朵朵花瓣绽放，样式又清新简单，可是用心之处全在细微，自然是别有一番巧思的。
除了她还不怎么习惯穿戴起来麻烦些，且又要又要梳头，簪戴首饰之类的，确实要比做男装是舒服不少。
吴忧倒不排斥了：“可是若上次没有那么装扮，也没有后来那些事儿了，倒是给公子还有红鹭惹了不少麻烦。”
“ 所以才想让你随性些。”
桑榆搁了笔，慢慢走到她面前，双眼注视着吴忧突然有些局促的脸。
“女孩子悉心装扮，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并不是什么逾矩之行。不是让你们花也不敢戴，脂粉不敢涂，也不敢贴鲜艳花钿，穿好看惹眼的衣服。
这本该是我们这些为政者为官者未尽到教导引正风气之责。若是国朝败乱，身为女子本就是弱势，即使黑巾覆面或者是周身缟素，依旧会有歹人行凶。
他深深的注视着吴忧：“我想让你装扮并非是勉强于你。只是想着如果你执意要以男儿身份立足于世。他日真回了京城，则必要谨言慎行，与你来说不过是过回了以前的日子，可是我听得你醉酒那日念叨过。”
“你不愿循规蹈矩的过日子，若有机会，只想什么都看一看，什么都试一试。你这人，行动做事看似狂放，实则循规蹈矩的很。只图嘴上的痛快。心中未免还是有所遗憾。如今这是在江南，并非京城，身边也并无外人。
那日出游让红鹭一起换女装也并非全然是因为你们要去娘娘庙的缘故。如此颠倒性别于你的安全的确有利。你所抗拒的，只不过是身为女子所受到的不公，和立足于世的阻碍。而不是那些更舒适的衣裙，别出心裁的装扮。”
“若不爱这些，又怎么会画的如此得心应手，又那般爱看美人呢？”
桑榆笑着对吴忧道：“既然决心要出来玩，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此处没有外人，百无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