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忧利落的从马车上蹦下来。铺天盖地的落日余晖洒在她的身上,带来一阵暖意,微风轻拂,捎带来沿街行人的窃窃私语。
她一眼便看到了之前买过的甜粽铺子。
那摊主正是之前见过的年轻人。
“那画怎么不卖了呢?”
那摊主正低头抄着书,见客人来了,一抬头却见一个极漂亮的小姑娘,眉眼弯弯,正冲着他笑。陈静记性极好。很快便反应出来,他便是当时热心指点于他的那个小少年。
“嗯,怕有折损,所以就先收起来了。”
他说着站起身卷袖子,看到出现在吴忧身后的人时,蓦然一怔。后面那人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陈静垂了眼皮。利落的将荷叶垫手中。
“姑娘想要些什么?”
“嗯……桂花甜粽!要多多的浇桂花蜜的那种,给我来三份,不,四份!”
四份甜粽很快打好。用麻绳系了,再用油纸包裹递给她,吴忧奇怪道:“怎的不浇桂花蜜呢?”
“你这是拿着现吃的。浇了反而不好。”陈静说着想了想,从书桌底下寻出一个油纸封着的竹筒来。
这是我自家酿的桂花蜜。都是淘澄得极干净的,比外面的要好。你带回家去以后再浇上,口感更好,这粽子凉了之后其实更好吃。
吴忧举着那竹筒十分欢喜,从荷包中摸出银子递给他。陈静红着脸拒绝了。
“银子就不必给了。”
你上次教我那法子十分管用。若不嫌弃便当这些是谢礼吧。
“真的么?”
吴忧也高兴起来。倒不是为着银子,自己琢磨出来的路子能帮到人,她心里自然高兴。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回到别院去跟桑榆显摆了。
陈静望着两人进去的背影,默不作声的在背后行了个儒生之礼。
天快黑了,母亲一人在家都有不便。他的书还没抄完。还得赶紧收拾了摊子回家去。那个才是盘缠的大头。待到旧屋也卖出去和族里交割清楚,他便可以带着母亲上京了。
“公子!”
外边到底热的慌,一踏进屋里面顿感阴凉。吴忧提着油纸包和竹筒罐率先迈进门槛。
“好吃的桂花蜜送来了!”
吴忧献宝似的抖了抖手里的东西:“不过已经凉了,可是摊主说凉了之后更好吃。”
“多谢你。”
桑榆自书案旁起身:“玩的可开心?”
“也就那样吧,”吴忧随口道。
这话说的,心心念念的盼着出去玩儿的,倒是不尽兴了。
吴忧咕嘟咕嘟的先灌了两杯茶水,润了喉咙方道。
“我们就是去听曲子了!话说回来,要不是去的晚了些,怕是也听不到柳公子的曲子。”
桑榆似笑非笑道:“如何。”
“就那样。不知是不是坊间吹捧太过的缘故,反正我觉得倒是一般。”
“是么?”
桑榆看着大皇子:“比之见月公子如何?”
“毫无可比。”
“这话答的狡猾。”
“是实话!我又不懂琴,见月公子那一曲才让人如痴如醉呢,这个反正我是醉不了。再说了。以我和见月公子的交情,哪怕见月公子弹琴跟那弹棉花似的,那我也得昧着良心,是吧,为咱们见月公子造势啊,什么叫兄弟情谊!做人,不能不仗义!”
桑榆好笑的弹了下她的额头:“谄媚之言!厨房里做了小点。我让他们给你留了,先去吃些东西。”
吴忧欢呼着要去。桑榆有心提醒她:“这玩儿也玩儿了,也该专心温书了,我可是记得某个人可是发下宏愿必要通过遴选。你今天的字练完了吗?”
“……没呀。”
“昨日和前日的呢?”
吴忧努力回忆了一下,十分坚定道:“没写。”
“去吧,书房给你备着呢,什么时候字帖临完了,给你留的策论都写了过来,我检查了再说其他。”
“不是啊,公子 ……”
桑榆惊讶的挑眉:“难道你就勤奋如斯,小厨房的点心都不吃了?”
危险,这绝对是危险,识时务者为俊杰。吴忧十分坚定的迈着步子,直奔小厨房而去。
“孩童心性。”
桑榆看着她飞跃过去的背影道。
大皇子感慨道:“你嫌少对人这么关心。”
“你若是知道她的这份聪慧,你也会恨铁不成钢的。”
桑榆沏了茶来。可杯盏之中毫无茶汤的成色。
桑榆敲了敲脑袋:“我是混了头了。”
连公认的红鹭那粗糙爷们也知道自己收了几斤好茶来喝。吴忧全然不好此道。她也分不清君山银针和西湖龙井。平日里只喝白水而已。最多往里扔些菊花败火。后来被胡老大夫狠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