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碟子鹅掌到了窗前。抬头正对一轮明月,当真是惬意极了。
月窗外花树的瓣叶片片洒落,看着风景独酌共饮,自有一番风流。
夜已经深了,各宫应是挂锁下钥的时候,可是皇后的凤栖宫内却是灯火通明。
花开富贵的牡丹屏风在烛火的映衬下剪出影影绰绰的人影。
四妃齐聚。孙贵妃高昂着头颅坐在上首,妆容精致怒容不减。
皇后颇有些头痛的歪在美人靠上。因为夜深起得急,身上只穿了一件明黄色的凤羽袖袍。宫女站在身后轻轻的为她按着头。
“皇后娘娘,这可是贿赂宫廷的大事,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自该肃清宫闱,这事儿断然不能姑息。”
宁妃不去看孙贵妃难看至极的脸色,抢先上前一步言辞恳切。
剩余的妃子要么是拿不准主意,要么也是被临时叫起。来的路上自有机灵的宫人告知原委。
原来是二皇子私德不修,捅了娄子。这下可是有热闹瞧了,不过眼下行事众人皆是眼光微妙,只要火烧不到自己身上,还是少开口为好,摆明了是宁妃铁了心要和孙贵妃打擂台,把火都烧到皇后娘娘这儿了。
皇后叹了口气,看向孙贵妃。
“你怎么说?”
“娘娘明鉴,宁妃这是信口开河,她这是诬陷。臣妾自执掌荣华宫以来,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懈怠。二皇子早已成年,别宫居住。只是孝顺我这个母亲,时常来请安罢了。他身边书童的事儿我是知晓的。不过是下人们胡闹,恐怕带坏了主子。”
孙贵妃略顿了一顿:“想当初咱们三皇子不也是遭了池鱼之殃吗?”
皇后神色平静。
孙贵妃不甘心的咬了咬呀:“人已然是逐出去了,可是谁又知道下人们之间有个什么点子磕绊的,实在不是咱们做主子的都能顾及到的。
可是娘娘,臣妾不得不替自己辩上一辩。再怎么着是臣妾自己宫里的事儿,什么时候轮到宁妃来做我荣华宫的主?”
“更加可恶的是,她居然敢攀扯二皇子,这是实实在在的污蔑皇子,还请皇后娘娘明鉴。”
宁妃冷笑道:“什么叫红口白牙,臣妾今日可见着了。明明是二皇子私德不修,作贱死了身边的人。怎么就成了下人们互相斗气呢?
况且死的那书童并不是宫人,而是正经的良家子弟。贵妃娘娘于心何忍,死后还要给人泼上污名!”
“你!”
“够了!”
皇后娘娘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二妃都静若寒蝉。
“孙贵妃,虽然你有所辩驳,可是事情毕竟是出在你宫里,尸体也的确是在你宫中发现的。这皇城地方足够大。自然是有地方安置。何必要委屈了你那一片牡丹呢?”
“臣妾不服,臣妾请太皇太后娘娘圣裁。”孙贵妃梗着脖子。
皇后冷冷的看着孙贵妃并不说话。一直在旁边品着茶的静妃忙道:“太皇太后年事已高,老人家且都浅眠,为了这么丁点的事儿,如何去打扰他老人家。倒显得我们不孝。”
孙贵妃愤愤不平还想说什么,皇后慢慢道:“糊涂!都说溺子如杀子。你对二皇子多有纵容,情有可原。可是万不该替他隐瞒,此等罪过所幸事情是现在出来了。眼下秋狩在即。若是到了那个时候,二皇子再受罚,堂堂国朝盛会,二皇子若去不了,世人不知如何猜测,孰轻孰重啊?”
皇后的话轻飘飘的落下。孙贵妃的脸颤了颤,到底没敢再说什么。
“既然这样,孙贵妃教子不严,禁足一个月,罚俸半年以儆效尤。
还有二皇子。本宫虽是主殿,可是事关皇子,还是告知陛下一声的好。至于孙贵妃,皇后顿了顿:“便告诉陛下,就说我已经罚过了,还请陛下看在孙贵妃不过是一片慈母之心,还请宽恕。”
首领太监应声去了。
底下的宫女去扶起孙贵妃时,手臂上青筋都起来了。被宫女搀扶着回到了座位上,心中暗恼,面上却不敢再显露出来。
今日已然是败了,颜面扫地不说,后边的选秀更是半点插不进手。皇后娘娘几乎是明晃晃的在告诉她,这口气若不能乖乖的吞了,秋狩上对二皇子有所影响,更得不偿失。
今日之耻辱,来日必会奉还。
寿宁宫的大殿之中,太皇太后闭着眼,枯燥的手上捧着一串佛珠,正在慢慢的轻轻拨弄着。
一个鹤发的老嬷嬷快步进来,苦口婆心劝导:“太皇太后应该保重身体才是,天已经晚了,娘娘早些就寝吧。”
太皇太后没有理会,仍旧拨弄着佛珠,眼睛也未睁开。
“那边闹完了?”
虽是问话,语气却十分肯定。
嬷嬷叹了口气:“是,被罚了禁足,至于二皇子,皇后派人告知了陛下,端看如何处置了。”
“废物东西。”太皇太后毫不客气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