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南诏人是听不懂汉话的,而下面有人很明显听懂了,苏宛轩心内一凛,望向夏槿言。
他也察觉到了,甚至是认出了人群中的几个。
“让那个穿紫色衣服的抬起头。”夏槿言吩咐道,接着那人被兵士强行抬头,夏槿言仔细看了两瞬,“你是......南诏王......”
那紫衣男人年约四十,被随从簇拥着,一双鹰目,即使沦为囚徒,也不减凌厉气势。
南诏突然进攻疑点重重,现在又在寒洲城与白凤峡之间,抓到了南诏王。
苏宛轩深深凝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南诏王,你南诏明明已经和我大夏停战,为何又背信,你又为何在此?”
“哼!”男人冷哼却不答,但寒风凌冽,他们一群人身上衣衫虽看上去式样华美但已经破旧不堪,显然是经过了一番磋磨,被赶出南诏,不知如何到达了寒洲城外,形容狼狈,瑟瑟发抖。
看来南诏内部发生了兵变,如今带兵攻打的不知是什么人!
苏宛轩见他不欲回答,上前一步道:“想必你被人夺了王位,还被驱逐,现在还被我军捉拿住,汉中有句俗话,敌之敌,吾之友,南诏王,你好好想想吧!”
那男人鹰目一转,望向她,对峙片刻后,他倨傲道:“一介女流!”
苏宛轩好笑,女人怎么他了?
她眉眼中含着笑意,看在南诏王眼中,满含嘲讽,他不禁怒气上涌。
见他如此反应,苏宛轩突然福至心灵,问道:“莫不是你被一介女流夺了王位?”
底下众人面上皆屈辱变色,还真被她说中了。
夏槿言迅速反应过来:“南诏大祭司?”
苏宛轩听夏槿言提过,这位人称南诏骨女的大祭司常年不理俗事,隐居在自己的部落绣面族,看来她很可能花了近一年的时间,悄悄夺权,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走漏。
“槿言?”
夏槿言回神,挥挥手让人把这些南诏俘虏带下去,应道:“嗯。”
“你对这个南诏大祭司有什么了解?”
“南诏突然进攻很可能不是太子从中作梗......”夏槿言语气沉闷,“恐怕是为了报复当年暗杀一事。”
“你如何得知呢?”
“当年南诏军中,年龄最小的一位少将军,名叫异劝封,便是绣面人,负责守住白凤峡南端的凤尾寨。”夏槿言指着地图,点出那处位置,“魏道长将白凤峡北端的凤羽寨守将暗杀之后,凤羽寨将士全部被我军俘获,异劝封便不顾最初的军令,携全寨军士弃营支援,被我拦在凤羽寨外......”
苏宛轩听明白了,如此意气用事的将领,必然不可能苟活于战败之后。
“这位少将军与大祭司必然有故......”
“很可能是的。”夏槿言语气中有一丝自责:“没想到,南诏突然起兵,竟然是因为我,她估计是得知我领兵南下,重回寒洲,所以毁约进攻,要为异劝封报仇......”
“槿言。”苏宛轩握住他的手,安慰道:“战争本就是各为其主,不是你的错。”
“但是我一步步带着你的永穆来到前线,如果不是我,便不会有这无妄之灾。”
“这大祭司想要什么还未可知,我们先过去,如果能再次讲和那再好不过了。”苏宛轩仰头,眸光坚定,“如果不能,那要战便战!”
夏槿言点头,吩咐左右,全军停下休整,待从那南诏王和护卫口中得到更多消息再行进。
因此兵士并没有为难他们,一个时辰后,这些人吃完洗完,还换上了干净的衣物,再次被请到主车前。
那南诏王此刻虽狼狈,但还想自持身份,见夏槿言以礼相待,稍微松动,把前因后果一一讲来。
原来在南诏这位叫阁骨的大祭司早在去年,趁常年战事,王室空虚,便悄无声息地浸透南诏军队高层,加上民众的信仰,轻而易举地夺得王权。
至于他们到寒洲城,是因在南诏境内已经无处可去,竟然泅江而过,可谓九死一生。
“所以你是想过来投靠谢淮辰?”夏槿言问,有些疑惑:“他在白凤峡,并不在寒洲。”
“非也......”南诏王据实相告:“我们原本是打算等你们把阁骨的人打败俘虏了,最好把阁骨杀了,这样我好重新回去夺回王位,和你们的停战协议也能继续。”
苏宛轩听完,不动声色地走开。
夏槿言吩咐下去,只能将这伙人带着随行,他跟在苏宛轩身后,问道:“云安?你怎么想?”
“听上去合情合理,但,如果这个阁骨如此精明,为何会放过南诏王,没有当即诛杀?渡江没有大船的话也很危险,这个密林的方向,只能是从沧江上游来的,为何左军会没人发现?”
还没解开寒洲城奸细谜团,这会又添一个南诏王,以及很可能已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