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想象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一个开口闭口都是钱的人。
大概是因为以前的我从来没有为金钱烦恼过。
早早离世的父母给我留下了不少遗产,上学前族里每月都有补贴,后来当忍者的时候收入也不错。死神初期的工资虽然不高,但却包吃住,再加上我是个物质欲望不高的人,不像乱菊姐和恋次那样有什么爱好,所以也没有大的花销。
唯一比较费钱的可能是头发护理?
想到这里,我瞟了眼身侧的头发,很好,没有分叉依旧乌黑柔顺。
但这个时代不同。
什么为了守护忍者的尊严才上战场,在我看来不过是为了完成任务赚钱佣金罢了。
忍者说到底就是这样的人。
明明是为了金钱,却自诩是为了尊严和价值。然后为了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不断发起战争。
近藤似乎没有见过我这么直接的人,他被我的话搞得哭笑不得,花了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那我让人单独给你准备份。”近藤像是诱导,“如果帮我的话酬劳更多哦。”
“你为什么又不想死了?”我没有直接回答他。
如果我和佐助没有发现近藤,他绝对会死在那片森林里,明明之前是个灵魂出窍连活都不想活的人,这会又说什么想要当家主。
“人本身就是变化无常的生物。”近藤看着眼前的女孩说。
只是突然发现了有趣的东西,所以才想继续活着。
他原本厌倦了贵族生活,天天戴个面具说着相互恭维的话。
拥有那么多却还不满足,千方百计去夺别人的东西。
刚开始也会参与看他们打个你死我活,但看他们斗久了也觉得无趣,可能飞出笼子的鸟会被拴上链子,逃出笼子的鸟又会被抓回。
只有离开这个世界或许才能得到自由,但离开前要送他那同父异母的哥哥一份礼物——杀害自己胞弟的罪名,以报复他嘲笑自己妹妹的那几句话。于是他刺激自己的兄长雇佣忍者绑架杀害自己。
然后他就将死在远离都城的森林里。
原来人真的有灵魂,原来真的有人能看到灵魂。
“死掉了。”和他对视的女孩转头对着身边的少年说,“要帮他挖个坑吗?在这尸体会被野兽吃掉吧。”
灵魂又回到体内,他拉住女孩的衣服,下一秒听到狼嚎声,“嗷,他动了。”
“我是...火之国大名...妹妹的儿子,”沙哑的声音从他的嗓子中挤出,“近藤家的二公子。”
近藤从回忆中回过神来,那只会说话的狼被女孩按在了怀里。
“再说我当时一直想活但没人救我,”他扯谎,“还好遇到了你们。我这兄长为了家主的位置雇了忍者来绑架杀我,我当然要报复回去。”
“我就当你说的都是真的吧。”我本还想继续和他交谈,但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千鸟的鸣叫声,车厢外的战斗没有停止的迹象,动静反而愈发大了。
我皱着眉将雷奥塞到了近藤怀里叮嘱了一句“帮我看好他”,就跳出了车厢。
并不是斑和佐助之间的战斗。
蓝色的电光划破了天际,下一秒蒙面的忍者们就被击倒了。
是被派来解决近藤的忍者,这个数量还真是花了不少钱。
“这个术倒是有些意思。”斑评价道。
他抽起扎进地里的刀往后一投,直接击中了另一名忍者的心口,一刀致命。
就在那个忍者倒地的同时,马车的方向传来爆炸声,我回头望去。
被触发的结界显形,设置好的起爆符被接连引爆,而偷袭的忍者们此刻躺倒一地正在翻滚哀嚎。
他们当我是傻子吗?会没有任何准备把近藤一个人留在车厢里?
爆炸带来的余波扰乱了周围的空气,我勾出腰间的手里剑还没有出手就被人挡在了身后。斑飞起一脚,将人踹到,转身就单手把我抱起夹在身侧。
我还没来得及挣扎,他就抱着我瞬身到了远离战斗的山头上。
“待在这。”斑说完就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他这是把我当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了吗?
不过比起担心我,说不定他嫌弃我碍手碍脚的几率更高一些。
现在这个局势似乎也不需要我。
我收起复杂的心情,索性盘腿坐下欣赏不远处的打斗。
佐助和斑的战斗极具美感,出手相当干净利落,没有任何一招是多余的。
近身的攻击躲避,适时的幻术施展,也许是敌人在他们眼中并不强的缘故,两人并没有使用多少忍术。
佐助一如既往没有下死手,但斑却不同,他几乎招招致命。
而偷袭的刺客们也同样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这就是战国的忍者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