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夫人面容扭曲道:“不知这个死蹄子从哪感染这种病回来,我钱家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娶了这么个扫把星回来,可怜我儿年纪轻轻。。。”
苏静婉坐在车上,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一声接一声咳嗽着,面色灰白,那形容看起来竟像是三十来岁妇人。
一阵风起,钱夫人惊恐地想起这风乃是北风,正正从那贱人咳嗽处往自己这个方向吹来!她忙挥动帕子,一边往回跑一边道:“我还有事,姚医师快快将人接走吧!”
姚医师站着笑了笑,也不说话,拉起板车便往自家的医馆去。
。。
“你可别转圈啦!”煎药小童一边扇着药,一边抗争道,“你这都转了几圈了?你不晕我都晕了。”
秦小良这才坐了下来,只是还是忍不住伸出脖子往外够出脑袋,外面白雪皑皑,不见人影。
“由我师傅出马,你还担心个什么劲。我师傅在这整个苍阳府那可都是排的上号的。”
煮药罐子咕嘟咕嘟地冒着泡,煎药小童拿走盖子,倒出了今日的第六份药汤。
秦小良收回视线忍不住道:“你这房间里是什么病人,怎么一直见你给他灌药?”
小童煎了两天的药,煎的头晕眼花,腰酸背痛,一时气地丢开扇火的扇子,没好气地道:“我哪知道,大概是我师傅从哪个破烂场里捡回来的。不过你以为谁都像你一般劳碌的命,发烧烧了一夜就好了。”
口里说着,却还是乖乖地端着滚烫的药碗就去了内间。
不一会,内间里传出压抑地咳嗽声。
这个咳嗽声并不陌生,夜间秦小良醒来,便是这样压抑地咳嗽声时不时的响起。
听这声音,倒像是个年轻男子。
秦小良一时好奇心起,欲要上前去看个究竟。
她蹑手蹑脚走到门边,抬手掀开一角小小的帘子,发现内间是个卧室的装扮,靠窗的地方有个小床,那小床不过三尺宽,勉强睡个人,而那咳嗽的人便在床上。
床上彩色缎面的被子微微隆起,那人显然正靠坐在一边,秦小良只见到一角白色的衣袍从被中露出来。
一双手从被中伸出接过了药碗,那手莹白如玉,指节分明,竟是比白瓷药碗还要白净。
只是那人的脸被遮住了看不清楚。
秦小良欲要掀开更多的帘子,却突然听到咕噜咕噜地车轴压着雪的声音传来。
是她平板车的声音!
秦小良忙放下帘子,跑到外面,果然姚医师拉着苏静婉回来了!
她一阵激动,也顾不得许多,跑到外面便要去搀扶苏静婉下车。
哪知苏静婉低着头看也不看她,见有人要扶忙让到一旁,用手帕紧紧捂住口鼻道:“你别过来,别靠近我,会被传染的。。”
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竟是小声啜泣起来。
秦小良不顾,上前强拉起她就往医馆跑,苏静婉拉起来当真就如一片飞絮一般轻盈,秦小良心中一酸,跨进了门方道:“姐姐,是我呀!”
苏静婉听闻声音抬起头来,愕然发现竟是昨日那个送碑的姑娘。
她有些错愕,半晌才反应过来道:“是你!你别靠近我,我得了重病,很容易传染的,不骗你。”
秦小良拉着她坐下这才道:“那是骗他们的。”
苏静婉震惊抬头,一时不知这是闹的哪出?
一旁姚医师拿起茶壶咕咕喝完水才叹道:“哎,我姚千照行医多年的声名,今日只怕要毁在你手里了。”
见苏静婉一脸迷茫地看着她两,秦小良忙解释道:“你这病是我求着姚医师去编出来的。你只是吃坏了肚子,并没有得什么肠游。”
苏静婉愕然地张着嘴,这变化来的有点快,她已经有些糊涂了。
这一路过来,她已经抱了必死的心,哪知突然有人告诉她,这病是假的,你不会死。
笑容还没爬到脸上,她突然想起明日就是殉葬之日,今日不死,明日也该死了。
“为何?你为何要骗我?”
秦小良看了看姚医师,姚医师一脚踏进了内间,去瞧他的病人去了。
秦小良拿出一个小字条,那小字条已经破碎成几个小片,是秦小良一早天未亮,去雪地里一个个找到拼凑出来的。
上面的字早就晕染的看不清了。
苏静婉见她拿出自己的字条,明白了过来,不由泪水哗哗地往下流。
“这是你给我的,’救我出去’,”秦小良道,“我骗你,是想把你从钱家那个牢笼里带出来。我今日试了好多办法都未成功,只好出此下策。”
苏静婉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此刻她的病是假的,但是她已经离开了钱家,钱家的人怕传染,一个都没跟过来,她想去哪里都可以。
想及此,她兴奋地跳跃起来,拉住秦小良地手不住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