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看着她的模样,略有伤感,可余光瞟见躺在地上的嬷嬷,立刻换了一副面孔。
月连峰老成的脸上都不由得流露出一丝惊讶,他虽知晓这位将军性子张扬,可今日上门杀了国公府的一个嬷嬷,这他是万万想不到的。
他的本意,不过是想让二人单独相处。
月连峰的目光扫到月姣淡漠的脸上,再对上萧怀先阴鸷的目光,吞咽几次口水,这才说了句,“将军现在虽权势滔天,可国公府也不能任由你这样折辱。”
月姣只是冷冷旁观,淡淡地道:“这嬷嬷是自戕,与将军又有何关系?”
月连峰没想到月姣会为了萧怀先说话,有些着急,想要拉着她说句悄悄话,可手还没搭在她胳膊上就被人一双宽厚的手掌抓住。
只闻一声嘲讽的浅笑。
“怎么?难不曾国公府要在本将军面前把李夫人带走?”
说到底月姣是否是国公府的嫡小姐已经不重要了,在归宗认祖前,她现在可是李府二房的少奶奶,加上月连峰对上她与她母亲相似的脸庞,浓艳秀丽,尤其是那双眼睛,让人误以为伊人在世。
正出神间,月连峰就同萧怀先对上目光,浑身冒出冷汗。
这才意识到,今日怕是把这位当朝权贵得罪的彻底。
不远处的士兵心领神会,迈着整齐的步伐走了出去,萧怀先慢慢走到月连峰的面前,一步一步,锐利的眼神像刀片一片片割在他身上,吓得月连峰根本站不稳。
月姣见着只是低低轻叹一声,不过如此,为何上一世她被血缘二字迷住双眼,这世上有血缘的不一定真心待你,反而是没血缘的人,从小将她细心抚养长大,授之诗书,教之医术。
“今日不是给府上二小姐看病的吗?”月姣站在一侧出声说道。
听到这句话,月连峰仿佛看见救星,连忙说道:“正是如此,正是如此。”
外人暂且还不知道月姣的真实身份,但是现下这种情况又逼得他不得不先将萧怀先应承过去,不能让他察觉自己的那些想法。
想到此处,他真后悔自己怎么就听姨娘的话,陷害萧怀先,他怕是几个脑袋都不够掉的,但他也看出来了,自己这个流落在外的女儿,怕是和这位当朝权贵相识。
且,关系匪浅。
萧怀先目光随即移到月姣的身上,没有开口。
月姣终究是抵不住这探究的目光,接着又道:“将军,无论如何,与我而言都是救人要紧。”
萧怀先漆黑的眸子垂下,这才开口说道:“那便去吧。”
月连峰也连忙作揖,慌张说道:“将军,臣也去看看。”
乌云蔽日,满庭院的芍药长出花苞,含苞待放。
月姣走出来,正想找个引路的下人,可今日国公府的这番做派,令她不由得摇头,国公府是经年累世打下来的家底,可从上一代开始就走下坡路,一直到这代的国公爷,更是撑不起国公府这个家族。
“哎······”月连峰刚出声,忽然想到她现在的名字,“你叫月姣吧!月姣,为父也是想过你的。”
月姣抬头看着月连峰的脸色。
她长睫半敛,温柔的眉眼遮住半分,人背着光站在廊檐下,柔和的脸颊藏在昏沉的光线下。
“国公爷,你说的话,我不曾明白,我现在是李家妇。”月姣说了这句话,又后退一步,硬生生将他们二人拉开很长的距离。
月连峰眼眸微动,走上前拉近二人的剧情,降低语气道:“那又怎么样?我听闻李府那位二少爷是个病秧子,迟早都是······”
剩下几个字还没说出口,月姣抬起眼眸,眼神变得凌厉,她性子温和,可也不会任人欺负,连她身边人也不允许。
想到这里,若是不说的直白些,怕是国公府的人还是不会死心,紧接着她又开口说道:“今日若是拿来了端王妃的帖子,我是不会登国公府的大门,国公爷,我们俩从未见过,也从不相干,若是真有点关系,我只问一句,为何我母亲会在府外生我?为何侍奉我母亲生产的下人全部不知下落?而为何我从此也流亡在外?”
“国公爷,还需我说的再明白一些吗?”
月连峰脸色煞白,嘴唇嗫嚅,最后还是摆摆手,让站在远处的下人将她送到二小姐那边去。
月姣给二小姐看病看的尤为顺利,只是她现下还是好奇,端王妃把帖子给国公府,除了萧怀先之外,难不成是对世子妥协了?
可不管如何,今日的事情,让她突然明白,她流落在外必不简单,母亲的死也不简单,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她会去一件件查清楚。
她所失去的,也要一点点找回来。
***
回到李府,月姣坐在妆沓前,神情带着一丝疲惫的揉着眉心,这些天天气回暖,对于治疗李琰之的病情来说,也是一个好事。
只不过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