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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卷(1 / 2)

顾怀远有些许愣神,她从前是最讨厌进厨房的。

但他没有过多言语,在乔书珞的目光注视之下,顺着她的意思坐下,尝了一口。

面刚进口,顾怀远的动作却骤然一顿。

乔书珞以为是此次做的面出了问题,不免紧张:“夫君……可是这碗长寿面不合胃口吗?”

顾怀远细细嚼咽,并未来得及及时回答乔书珞的问题。

但乔书珞似乎已然知晓了答案,不由得有些丧气地垂首:“好吧,可能是我许久不曾下厨手生疏了,既然不合胃口就不要勉强了,我让下人再去准备一份。”

顾怀远却按住乔书珞伸来就要拿走碗的皓腕,有些无奈地说道:“你何时这样不自信了?我适才只是在讶异,没想到你的手艺这样好,谁想到你性子这样急,都不肯听我开口说一句?”

乔书珞面色微变,将手腕从顾怀远的掌心中抽出来,带了些抱怨的意味:“刚才反应那样大,脸色瞬间就变了,我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好吃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顾怀远将乔书珞拉过来坐下,借着桌案上的烛火,看见了她手上一道不甚明显的刀痕,眉头微拢:“这伤可是下午在厨房中受的?”

乔书珞颔首:“不过是个小伤,不碍事,这会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说罢,她的话锋突然一转,“别说这个了,赶紧把面吃完吧,放太久就真的不好吃了。”

顾怀远却恍若未闻,拢眉问道:“上药了吗?”

乔书珞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搭上顾怀远的双肩,将人强制转回桌上:“放心吧,上过药了。今日是你的生辰,这碗长寿面才是最重要的,为此我可是亲自下厨。”

顾怀远见那处刀伤确实不深,乔书珞也说自己已经上过药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面条爽滑筋道,顺着喉管一路向下,温暖了一身寒气。

自从镇国公一案发生后,他顶着顾怀远的身份行走于世间,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踩着累累白骨才能重回京城,这一路踽踽独行久了他身上连活人气都没了,可唯独在乔书珞身边,他才能勉强活得像个人。

这一夜,顾怀远在时隔六年的这场寒冬之中,再次过了一场不属于自己却比之前都要弥足珍贵的生辰。

所有的一切都停在这一刻,时间不要再前进了。

他的脑海中不知多少次冒出这样的念头,可这终究只是一厢情愿的奢望。

*

皇上圣旨在前,顾怀远近些日子忙着在城外剿匪,自从那日所谓的生辰过后,乔书珞已连着多日不曾见过他。

京城的寒冬悄然而至,厚厚的飞雪又一年覆了京城一色的白。

乔书珞没忘皇上的命令,说到底,她自己也是分外好奇,顾怀远的来往书信中究竟藏着些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居然能引起皇上的忌惮。

趁着这日顾怀远仍忙着在城外剿匪,乔书珞命画阑特意支开了定北侯府的下人,与画阑两人偷偷踏进了顾怀远的书房。

说起来,这倒是除了她成婚第一日给他送那碗胡桃粥之外,头一次踏入他的书房,还是以这样偷偷摸摸的方式。

乔书珞不由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定北侯府分明也算得上是自己的家,自己做起事来怎么还这么束手束脚。

不过眼下也不是细究做贼心虚的时候,乔书珞对画阑使了一道眼神:“动作小心些,尽量别让顾怀远回来后发现异样。”

画阑点头:“姑娘放心。”

顾怀远身为武将,书房的布置极尽简朴,除过书房墙面正中的那副腊梅图之外,鲜有点缀之物,连博古架上所放置的都是一些精巧却藏着杀气的兵器。

乔书珞的目光落在腊梅图上,这正是当时她寻来与皇上笔触最为相似的一副画,专门为遮掩顾怀远的耳目。

这桩事情已过了一月有余,乔书珞本都将事情抛之脑后,可没想到,顾怀远得了画竟真按照她的话,将腊梅图端端正正地挂在了书房中央。

乔书珞看着这副赝品,心里不免有些五味杂陈。

她瞒着他的,实在太多。

终了,只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刻意移开目光,对这副腊梅图比避而不见。

顾怀远平日对书信的整理放置都有特定的方式,分门别类地放置在木盒之中,又将木盒放在博古架的顶端。

乔书珞和画阑没费多大的功夫,就将顾怀远近期的往来书信全都翻了一个遍,可翻来找去,都是一些寻常内容,寻不出任何端倪来。

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后,乔书珞竟下意识地放下一颗心来,可另一边又生出了别的疑问。皇上虽然疑心重,但疑心来得也不会没有缘由,他既然能让乔书珞检查顾怀远书房中近日往来的书信,那必然说明皇上得到了某种消息让他对顾怀远起了疑心。

乔书珞自己就身在其中,自然再了解不过,以皇上身边的暗卫和那张遍布京城乃至齐国各处的情报网,他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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