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书珞眼眸深深闭上,感受着顾怀远身上久违的温度,呢喃细语:“嗯,回来就好,只要能回来……一切都好。”
在忽然激动的情绪作用之下,乔书珞的身子几乎瘫软在顾怀远怀中,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席卷了乔书珞的心头,她发现自己此刻腿竟然使不上力气,只能撑着顾怀远的手臂勉强站住。
一直关注着她所有举动的顾怀远眉头一皱,直接将人打横抱起,乔书珞瘦削的身影缩成一团,两人身形差距甚大,她几乎被顾怀远宽大的身影完全包裹。
乔书珞惊呼一声,如此,她面上的水色便再也遮掩不住,顾怀远拢眉,将乔书珞揽着往自己怀中又靠了几分,稳稳当当地抱着她进了房中。
顾怀远踏进屋内,将人放在床上,半跪在乔书珞的身前,抬手逝去她的眼泪,冰凉的泪水却在他的心尖烫出烙印,粗粝的指腹在触碰到乔书珞娇嫩的肌肤的那一瞬,不由轻轻一颤。
“怎么突然哭了?”顾怀远的眉头紧紧地凑在一处,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乔书珞眨了眨眼,将泪意生生忍了回去,微微一笑:“没什么,可能是被冷风吹的,有些忍不住罢了。”
日思夜念许多年的人以这样一张陌生却熟悉的面容再次出现在面前,一向能耐得住性子的乔书珞终究还是没能克制住自己。
她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轻轻划过顾怀远俊朗的眉眼,从前她便觉得顾怀远的这双眼睛像极了故人,如今看来,怎么会不像呢,这分明就是同一双眼睛。
顾怀远没有制止她的动作,他看得出来,那双含水的眸子正透过他的这张皮囊追忆着本该亡故的人,那个本不该活着的镇国公世子。
顾怀远不知道乔书珞怎么会突然再次想起赵铭久,但他的动作依旧还是一顿,目色沉沉。
赵铭久那样的人,哪里值得她惦记这么久?
顾怀远沉声叹了一息,避开乔书珞眷恋的目光,燥热的手掌顺着她的腿弯缓缓滑下。
他剥去乔书珞的鞋袜,动作之间,乔书珞才感觉到痛意,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待鞋袜褪去之后,露出乔书珞红肿的脚踝,两指一圈便能彻底包裹的脚腕落在顾怀远宽大的手掌上,乔书珞白嫩却因扭伤而泛红的肤色与常年风吹日晒而有着小麦色皮肤的顾怀远对比鲜明。
顾怀远看着手中不堪一握却红肿的脚腕,眉心微皱,话语却是无奈与心疼:“怎么连自己扭伤了脚腕都不知道,跑得这样急做什么,我就站在那里,又不会走。”
不,你会走,六年便走得悄无声息,这样的事又如何不会发生第二次呢?
乔书珞早已收回了在顾怀远脸上作怪的手指,心中虽这样反驳着顾怀远的话,但依旧乖顺地答道:“许久不曾见到夫君,心中难免有些激动。”
顾怀远的嘴角扯出一抹凉薄却又无奈的笑意,她怎么还是,连个谎都编不好,刚才的眼神,分明是在想着赵铭久。
不过,这一切倒也没什么所谓,顾怀远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吩咐下人拿来了药酒。
“这药酒需得揉开了效用才能好,稍微会有些疼,你若是忍不住便记得同我说。”
乔书珞没有应声,顾怀远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才发现乔书珞难得这么乖顺,只坐在床榻边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顾怀远微微叹气,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夫人?”
乔书珞终于回神,匆匆忙忙地想要收回脚:“夫君军务繁忙,这些日子更是劳累困顿,便不劳烦夫君了,我去寻画阑就好。”
顾怀远极有分寸地拉住她想收回去的脚腕,细心地没有碰到伤处,女儿家的肌肤滑腻,握在手上如羊脂白玉一般。
“画阑手轻,可这药酒还是得活血化瘀揉开搓热了才能渗入骨血中,药效才能好。”顾怀远并不容她再次拒绝,直接上手覆在伤处,“军务繁忙那也只是军务,比不得夫人重要。”
温凉的药酒在顾怀远的举动下贴上乔书珞纤细的脚踝,被触及到伤处,乔书珞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堪堪忍着。
她面上看起来一脸平静,但手上的动作却出卖了一切,细长的手指紧紧地攥着床褥,不多时就揪出几道皱皱巴巴的痕迹。
顾怀远虽然嘴上说着画阑手轻,但他自己也没舍得下重手,始终拿捏着一个合适的力度。
一室默然,却有无名的情愫在翻涌发酵。
“这两日还是尽量少走动。”顾怀远没敢看乔书珞的眼睛,终了,只草草收回手,顿了一顿,又补充道,“若有旁的事,还是待伤养好后再去做吧。”
说罢,顾怀远的目光若有似无地瞥向乔书珞平日里抄写经文的桌案,状似无意地问道:“夫人平日里抄写的经文都如何处理了呢?”
乔书珞坐在床榻边,有些寒凉的空气中,她下意识地蜷了蜷脚趾,可这一幕落在顾怀远眼中,他却不由喉间轻咽。
她并未察觉,只当顾怀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