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丝毫不值得留恋。”
平淡的语气寻常。
明明说的是冰鉴。
却又似乎说的是其他东西。
倒是跟在他二人身后的王德全听见了,想要开口解释。
内侍局的人确实早早的就将那冰鉴抬进乾政殿里来了,只是里头一直是空的,不曾加过冰用过。
直至不久的刚才,褚南川才命他新加了冰进去。
王德全一开始还有些疑惑,现在一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自家主子这冰,明明就是给容姑娘加的。
王德全轻轻咳了一声。
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前头的褚南川察觉,回头冷淡睇来一眼。
目光不偏不倚,正好落在王德全手上拎着的食盒上。
呵——
嘴上说的是特地给他做的绿豆糕,实则……连王德全都有份。
帝王视线沉凝。
王德全被盯得头皮直发麻,忙将手上的食盒往身后藏了又藏,极有眼力见地讪笑了一声:“咳……皇上,奴才先出去,就候在门口,有事您再唤奴才。”
殿门开了又关,王德全悄声退了出去。
殿内重又安静下来。
只剩容洇同褚南川两人。
乾政殿外殿是供帝王和臣子们议事的,容洇不敢随意乱动,将手上食盒放下,便寻了个角落坐下。
再抬起头,褚南川不知何时又重新坐回到了那方宽大的御案前。
秦写墨出使,堆积着要褚南川处理的公务只多不少。
容洇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等得有些无聊,目光在殿内的陈设上打量了好几遭,兜兜转转,又落到了御案前的男人身上。
褚南川翻看着手上的公文,长睫低低垂下,好看的眉眼专注又认真。
光影从窗外投照进来。
他半面侧脸融在阴影中,像是刀刻一般深邃。
容洇盯着褚南川看了好一会儿。
她只是安静地看着,并没有发出来什么声音。
可男人就好像头顶上也长了一双眼睛似的,手上公文翻过一页,于百忙中抽空理了她一句:“若是无聊,内殿里有书架。”
容洇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忙,还非得要让她进来等他。
好在大殿里放了冰鉴,她不至于等得浑身都生汗。
听到他的话,容洇起身,缓缓往内殿的方向踱步过去。
乾政殿的外殿供君臣商讨时用,内殿却是特设给帝王临时休憩用的。
因殿里来往的臣子众多,为保护君王隐私,内殿和外殿特设了一扇小门来隔开。
容洇站在内殿的小门边,脚步微迟疑了一瞬。
靠近门边的架子上挂着一件皎白的中衣,应是褚南川今早换下的。
床上幔帐束起,榻上衾被叠得整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气,处处皆可见男人留下的痕迹。
同长宁殿相比,这乾政殿的内殿,反倒更像是他的寝殿。
缓步往里走,容洇看到了褚南川口中所说的书架。
临着一方小书案,书架高大,虽藏书数量远远比不上长宁殿书房里的,但书册亦是摆满了整个书架。
最上面摆着的是兵法,依次下来的则是治国、理政等书册,按着类别分门别类地整齐摆好。
容洇并不想看这些。
她闲暇时比较爱随意翻些话本子来打发时间。
可是话本子在她的小院子里有,在这正经议政的乾政殿里却是不可能的。
话本子没有,容洇打算找几本游记来看一看。
一排又一排接着找过去。
容洇看到中间一排没有标签的书册。
心里好奇,拿出来一翻。
看清楚书页上的内容,不禁一怔。
竟然真的是话本子?!
容洇不敢相信。
回头朝外殿的男人看过去。
没想到男人恰好也抬起头看她。
就好似心有灵犀一般,两人目光对上。
褚南川:“没找到合适的书?”
容洇冲他扬了扬手上拿着的书:“已经找到了。”
低下头,容洇看一眼手上的话本。
封面连一丝折痕都没有。
是全新的,并没有其他人翻看过。
心里莫名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总觉得……这排没有标签的话本子,就好像是特意为她准备的一样……
可是……这怎么可能……
容洇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
她转过身,半个身子倚着高大的书架,翻看起了那本话本。
她背对着外殿,再看不见外头的情状。
自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