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心里这么想着,觉得这其中唯一的疑点不过是南宫霖断臂一事。
南宫霖监守自盗,怎么最后自己断了臂。
阿月这人有少年人挥斥方遒的冲劲,这便是她不会像夏无邪那样想问题非得抽丝剥茧环环相扣的原因。现在想到这一层,她便是越想越气,越看南宫致远越不顺眼。
她皱着眉,抬眼见南宫致远又在冠冕堂皇的细数揽月门诸多罪状,突然就有点想去扇他几巴掌灭灭他的威风。
才走出一步,楼外突然狂风大作,数个黑袍人瞬时从四面翻身上来,动作敏捷,竟是直奔南宫致远与郭创所在的方向。
这边厢也不可大意,那直奔而来的黑袍人似有游离阵法,一拨与南宫致远和郭创周旋,另一拨前仆后继,转眼又奔着慕容与齐家而来。
黑袍人有人执刀有人耍枪,举手投足尽是干练模样,他们与楼里这些“讨伐派”对付到一起,这大堂之中顿时又乱成一锅粥。
阿月不慌不忙,一手抓住宁世明,另一手执剑与黑袍人相对,她的剑法已是出众的水平,加上飞叶步的飘忽难测,带上个宁世明并不算麻烦,但那刀光剑影之间,她觉得这些黑袍人比起方才那些,功夫高强了不少,至少互相之间的拉扯配合很有章法。
这些人,看似在各自缠斗,却又在你要夺取先机时陡然离去,另一人趁机顶上,竟是将众人周旋在他们的乾坤阵法中。
宁世明如同是个软骨人,被折腾得没有脾气,双目发晕。
恍惚之间,又有一黑袍人从天而降,这人衣袂飘起,颇有泰山压顶之势,却带着面具,未将真容示于众人。
可阿月只一眼便认得出来,这种傲慢不可一世的态度和令人作呕的面具,不是尊月还有何人。
尊月轻功高超,从楼外到董开路身前,如入无人之境,董开路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一个巴掌如秋风扫落叶般翻倒在地,一口鲜血喷涌出来。
一直贴地的叶清水则终于可以双手撑起,他看向尊月诡异的面具,眼里露出一丝怀疑的神色。
而尊月的到来便似是在场其余黑袍人的一根定海神针,被“讨伐派”诸人逼退后,黑袍人并未再继续施展他们的乾坤阵法,而是站定在尊月四周,就如众星抱月一样。
阿月数了数,加上尊月,总共有九人。
而他们的黑袍之上,阿月分明的瞧见,金线绣成的图案正是‘一狼一月’。
地上已经死透了的那些黑袍人,衣服上是没有这图案的。
尊月甩了甩手,将叶清水从地上拎了起来,用有些阴柔的语气说道:“阁下为何对我揽月门如此忠心?”
叶清水收起了自己的怀疑,跪地道:“正是门主您五年前在闵水救了我,您还记得么?”
尊月却道:“我不是门主,也没有去过闵水,更没有救过你。我揽月门行走江湖至今,尚未去过扬江以南的地方。”
叶清水还想说些什么,尊月却径自说道:“你们刚才所说的种种事情,与我揽月门相关的可谓是屈指可数。”
————
夏无邪从醉仙楼追了出来,拐了两条街,便拦下了那三个要带走静香的人。
几人在一条窄巷里过了几招。那三个人功夫并没有夏无邪想象的出众,静香却也没有他以为的那样弱不禁风。
静香确实不会武功,可在这条窄巷之中,却也没有人能伤她毫发。
以夏无邪的眼力,自然看得出她的步法远走在黑袍人出击之前,看似狼狈不堪的躲避,其实含了许多游刃有余的意思。
在看准了夏无邪最后一招之后,静香躲到了夏无邪身后。
她朝夏无邪轻柔的笑了笑,便拽起夏无邪的衣襟,道:“多谢夏公子。”
夏无邪此刻并没有心思与她闲聊,直切主题的问:“静香姑娘知道我的来历?”
静香并不回答,反而转换了神色,看向那几个正在地上痛苦呻/吟的黑袍人,问:“你们是谁派来的?居然还胆敢冒充揽月门?”
这句话蕴含了几层意思,夏无邪自然听懂了。
说完,静香便走上前去俯下身来,纤纤玉手不知在黑袍人身上使了什么绊子,那黑袍人突然痛苦的惨叫一声,道:“姑娘饶命,小人来自河西,是当地一个玉竹帮的弟子,数月前有人赠予百金,命我们为他所用,我也不知那人来历,全是为财行事……啊啊,姑娘饶命……”
静香的手又在黑袍人身上轻轻一按,那人便不再叫唤,昏死过去。
静香抬头道:“夏公子,他们不是揽月门的人。”
“他们不是,但静香姑娘是。”
静香转身,将另外两人也点晕过去:“我这一手‘金针探穴’之功,夏公子以为如何呢?”
“恐怕姑娘不止会探穴,更是熟悉诸多武学。”
静香起身轻笑:“幼时总爱看,却不喜练习,所以现在才这么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