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是这从大堂另一侧传来的,夏无邪应声望去,只见那大堂另一侧已经霎时间乱作一团。
大堂里熙熙攘攘的人,刚才还兴高采烈的,突然就神色慌张起来,齐刷刷的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有人不慎跌倒在地,也来不及站起,所有人都往大门处涌,一时间那敞开的秋梨院大门,就像被人施了咒一般,竟没人出得去。
小孩的哭声,大人的叫骂声,便不绝于耳了。
场面突然焦灼起来,而正是此时,人群里有人腾空而起,翻身便到了门口,他两手提起几人,直接往外一扔,那拥堵的大门,便如开闸的堤坝,洪水般的人群从大门处倾泻而出。
夏无邪与同桌的两名男子连忙赶到了大堂另一侧。
只见一名穿着褐色短打服的人倒在地上,脖颈之处被利器划破,流出的鲜血还带着温度,明显是刚刚才被人杀死。
刚才惊呼的小二已经站立不稳,坐在一旁直哆嗦。
夏无邪朝他看了一眼,他便立刻自言自语道:“跟我无关,我一碰他就倒了……”
一把长刀还别在这褐衣人腰间,并未出鞘。
夏无邪心想,这杀人凶手竟然能杀人于无形,眼前这名精壮的小伙子分明是来不及反应,断气时才还保持着坐立姿势。
那与夏无邪同来的男子又道:“这人看着似乎是南宫家的手下,今日下午,不就是他在召集大家么?”
另一人点点头:“正是,杀他的是谁,这人一定武功高强,是否出手一剑封喉?”
“莫非是那无净山的夏无邪干的?听闻他剑术高超,是个高手。”
这两人赤手空拳,并未携带兵器,可听他们言语,夏无邪怀疑他们是骊山当地哪个帮派的帮众。
接下来,这秋梨院的掌柜与霓裳班的班主也到了现场。
夏无邪听得别人唤他们“钟掌柜”、“花班主”,也是此时,他发觉静香已不知所踪。
从绵阳到骊山,静香也并非时刻与他在一起。偶尔,静香会莫名其妙的失踪,却又总在夏无邪不经意的时候,重新出现在夏无邪眼前。
夏无邪知道,一路上有揽月门的人隐藏在他们周围。
钟掌柜一副大腹便便的样子,看见这褐衣人,连声叹气,说无颜面对南宫家主云云。
相比之下,花班主要淡定许多,他剑眉微蹙,疑惑道:“这骊山,谁会和南宫家过不去?”
枫叶红与其余霓裳班的人也到了现场,那女伶人看不得人血,竟有些站立不稳。
花班主忙道:“巧玲凑得什么热闹,你们都回去。”
“谁会和南宫家过不去?经过建都一事之后,可能性最大的,便是那传说中的‘揽月门’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夏无邪抬头望去,见一名样貌清秀的书生模样的公子正缓缓抚扇走出,他面如冠玉,气定神闲,颇有从容不迫之感。
男人正是与夏无邪在建都有过一面之缘的南宫静洺。
花班主道:“阁下是?”
“我是谁不重要。”话音一落,南宫静洺手中的扇子也应声合上,他面露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又道:“不过揽月门向来不会这样低调,要是杀人,也断不会如此鬼鬼祟祟。”
“那到底是谁?”
“嗯?还有谁会与南宫家作对,恐怕是曾被南宫家主点破的那个无净山弟子……”南宫静洺说完,眼神已落在夏无邪身上。
枫叶红听言道:“现在空口无凭,我们多说无益,不如派人向南宫家主禀明此事,看他有何安排。”
南宫静洺将目光从夏无邪身上收回,点点头。
此时,刚刚从人群中翻身而出的那名好汉也转身回了秋梨院,夏无邪定睛一看,见来人一身黑色长袍,神色冷静,竟也是曾在建都打过交道的叶清水。
叶清水进门便道:“静洺,南宫家主正在城北与人恶战。”
话音刚落,他便看到了人群中的夏无邪,也没有过多的吃惊,他径自走到了南宫静洺的身边。
此时留在秋梨院的人,不是秋梨院的主事,便是些江湖人,听到南宫家主已到建都的消息,全都迫不及待的前去观战,叶清水话音刚落,已有人小跑出去。
钟掌柜连忙唤了两个小厮收拾尸体,说要处理得得体些,才好给南宫家一个交代。吩咐完毕,他也同花班主一行人出了门。
夏无邪跻身人群之中并不显眼,他也不去与旁人争个先后顺序,只平静的跟在众人身后。此时亥时已过,除却秋梨院的人之外,街道上仍有不少行人,这些人听闻城北有高手打斗,也全都往城北而去,甚至有些争先恐后的焦急。
夏无邪心想,到底是每个地方风俗人情各不相同,骊山百姓居然对于江湖比武颇有兴致,这与建都百姓可大不一样。
刚才那一曲“折英”,说不定也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