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落下,南宫致远仍伫立不动,他心下愕然,半月不见,夏无邪的功力竟突飞猛进至此。
可他不露声色,只轻轻拍打着衣襟上的灰尘。
“家主!”叶清水适时的跑来,气喘吁吁。
南宫致远眼里露出一抹狠色,却又转瞬即逝:“你怎么在这里?”
“家主。”叶清水道:“祁王殿下也在此处。”
阿月听言便往街角看去,确实见到宁世明一行人正缓缓行来。
看样子,继续找南宫致远算账是不可能了。
宁世明步伐平稳,眉目温和,正如浩瀚星辰,有包罗万象之能。
他缓缓踱步站定到阿月身边,这才开口:“南宫家主比武怎么不叫本王来看?”
“祁王殿下。”南宫致远收刀作了个揖,道:“今夜我数名手下均死于他人之手,又遇见了已经痴傻的无净山王少侠,正巧见到夏公子,期间缘由,便想与夏公子讨教一二。”
“言下之意,南宫家主是觉得,正是夏少侠杀了人,还做了欺师灭祖的叛徒,阁下可有证据?”
“江湖中人,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证据又何足道哉。”
宁世明便转眼看向夏无邪,问:“夏少侠?”
“无邪自是没有做过。”
宁世明心满意足的点点头,对南宫致远说道:“本王一路往西,多亏慕容姑娘与夏少侠护送,他们二人自建都时便在本王身边,应当确实无暇去做南宫家主刚才所说之勾当。”
南宫致远眼中尽是不信之色,却不好发作。毕竟连亲妹妹都不追究兄长的死因,他总不能还以慕容清之死对付夏无邪。
况且此时祁王以身为夏无邪作保,是否另有打算?
“本王知道,南宫家主与夏少侠有些误会,但那是多年前的事,夏少侠当时也不过是黄毛小儿,有些事并非出自本心。如今江湖这局势,正如南宫家主方才所言,风波动荡,暗藏杀机。有些事既不是夏公子所为,那必是另有其人唯恐武林不乱,我辈更需团结对外才是。”
“祁王殿下有何指示,不妨明说。”
宁世明上前走了三步,立在几人之中,接着侃侃道来:“近日本王接到消息,北魏即将派使团出使我国。北魏出使之际正当是我大禹寻回国宝之时,想必他们并不会无端向我朝示好,那揽月门近期势必会有所动作,甚至关乎国事。”
宁世明说着,目光打量着眼前三人,余光还瞥见钟掌柜与花班主带着一队小厮追到此地,语气中笃定之气更甚:“在建都时,本王就听闻了那与北魏有关的揽月门横行我江湖的事,我堂堂大禹□□之地,怎会由得这些北魏朝廷的走狗胡作非为。南宫家主方才所说种种,说不定都是揽月门的人在作祟,为保江湖社稷安定,本王想请南宫家主你暂时放下私人恩怨,一致对付揽月门为先。”
阿月眼睛盯着宁世明不敢松懈,他出面力证夏无邪的清白已属意外,突然还来了个北魏使团的消息。
自己这些日子可是实实在在在宁世明身边,居然半点都没听过。
至于揽月门,宁世明确实所言非虚。夏无邪方才曾告诉她,静香一路跟随他来到骊山,结果在秋梨院内便不知所踪。
那就算不是这个秋梨院有猫腻,便也是骊山已有了揽月门的势力。
可秋梨院内包括骊山客栈之中南宫手下的死,实际都是枫叶红的手笔。
宁世明突然参与其中,不止证明了夏无邪的清白,倒是也为枫叶红及霓裳班解了围。
只见宁世明眼神笃定而淡然,阿月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宁世明正巧对望上阿月的目光,那里面的赤诚又仿佛从来未变过。
南宫致远不得不给宁世明这个面子,他同意当今江湖当共以揽月门为敌手,更是当仁不让的说自己便是为了主导此事所以才游历江湖到了此地。
宁世明早已料到了南宫致远的回复,随即热情邀请他共往青州。
南宫致远却委婉推却了,说是要带王涵之外出求医,再将他送回无净山上。
宁世明便客气道:“南宫家主果然有将帅之度。”
南宫致远告辞转身离去,留给阿月与夏无邪一个需自己体会的眼神。
阿月瞪了回去,再去看一旁毕恭毕敬的钟掌柜与花班主,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她本想闯荡江湖不外乎追求潇潇洒洒、无愧于心,可现今才知道,潇洒的日子早已一去不返,青阳城里与夏无邪不知天高地厚的对付苏臻苏哲时的意气风发,终于只存在于她的记忆之中。
可正是因为有人挡在普通人身前,才有其他人潇洒且无愧于心的日子。
如今她的使命与责任,她绝不会退缩。
夏无邪隐约感觉到宁世明的意图,正因如此,他便不想将枫叶红与霓裳班牵扯进来。
宁世明朝他二人走来,笑中有种云淡风轻的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