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少侠所言不虚。”
西北院墙之上传来浑厚的声音,众人不禁仰头看去。
来人正是白铁扇与南宫静洺。
在他们身侧,还绑着一个遍体鳞伤的黑衣人。
白铁扇一袭青衣,扇开手中竹扇,一副翩翩公子般的悠然自得,不急不慢说道:“此人是青竹帮兄弟,建都之时,他也是受南宫致远雇佣的凶徒之一,其中一项任务,就是对付慕容清。”
水寒双唇紧闭,听诸人言语,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宁世明看准时机,当即出声:“诸位,本王刚刚收到来信,北魏王子在宁都走失,想必北魏一定会以此为借口出兵我朝,现在也不是争论他南宫致远是正是邪的时机,我们还是赶紧前往戎关,相助我军才是。”
岳齐鲁纳闷:“怎么好端端的王子会走失?”
宁世明摇摇头,又朝水寒抱拳道:“水掌门,方才陆先生已替姜大将军诊治过了,将军身中奇毒,还需找寻几味药引方可痊愈,事急从权,水掌门既是江湖中人,本王希望水掌门以大局国事为重,至于朝廷纷争,留待我们去解决便可。”
本来水寒听过诸人之话,心里已有了判断,但惩魏帮的人既是他带出来的,没道理中途倒戈相向,宁世明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以此话为台阶,顺水推舟一把。
水寒果然当即领情,同意与宁世明同往戎关。
宁世明内心欣喜不已,场面化干戈为玉帛,不用在此地沾染鲜血是最好不过。
可水寒带来的人里那几个北魏的细作沉不住气,见场面不在自己计划之中,当即准备逃离此地。
为首的一人已跳出人群。
但将军府现在高手如云,哪能由得这几人随意进出,只见白铁扇起身一跃,竹扇张开,横栏在将军府院墙之上,扇面一摆直接拦住最前面的黑衣人的去路,铁扇再一合起,那黑衣小厮一时跌落在地,口吐鲜血。
岳齐鲁也适时的带人收拾了地面上的其余几人,三下五除二,干净利落。
南宫静洺从院墙落下,正是站在宁世明的不远处。
夏无邪知道,南宫静洺蜇伏多时,此天赐良机,他一定会在祁王与公主面前好好把握。
南宫静洺问道:“水前辈,不知家兄的所谓惩魏帮,原本集聚在雍州是欲意何为?”
水寒一时摸不透南宫家这两兄弟的关系,愣了一会,才道:“我们原本计划分头行事,一部分人前去戎关助阵,另一部分人则留在这雍州城里截获消息。南宫家主说,雍州此地龙蛇混杂,我军与敌军的消息均会在此交汇,若能好好利用,定能相助我军。”
南宫静洺道:“那我们也得留一队人在此地,好与惩魏帮斡旋。”
宁世明点点头,示意南宫静洺继续说下去。
于是南宫静洺自告奋勇,说理应由他来搜集兄长的罪证,自然,与他同行的白铁扇也自荐留下。
夏无邪便也提议留下,一是为与阿月汇合,二来陆明和俞梦为照顾姜云均需留在此处,他理应照应。
一行人出发前夏无邪同岳齐鲁聊了几句。
两人一向不熟,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但总算是有过同生共死的经历,互相之间肯定比起别人更多些信任。
而夏无邪跟岳齐鲁说的,也无外乎是注意自身安全之类的话,同时,也让岳齐鲁放心,阿月和俞梦,他都会尽心照顾。
他知道岳齐鲁毕竟年纪稍长,算起来也是个前辈,阿月和俞梦两个小姑娘飘在雍州,无论自身功夫多硬,也总是叫人牵挂。
岳齐鲁没说些什么,点点头,拱手行了一礼,便随着岳峰的人马出发了。
夏无邪回想起自己下山的时候,紫宸真人与他在山门道别,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竹林清风吹过,山门前的竹子微微晃动,沐浴在澄净的阳光里,舒爽惬意。
他叩首拜别师父,至今未归。彼时他尚且未知师父的心绪,只当是师父命他出门历练而已,如今想来,师父心里对他应该也十分不舍。
所以,才特意将这柄无霜剑授予了他。
到了现在,他的牵挂越来越多,这种情绪便也逐渐在他心里生了根。
宁世明拍拍夏无邪宽厚有力的肩膀,他希望这边的事能尽快了结,夏无邪和阿月能去戎关见证大禹军队的胜利。
经历过生死诸事,宁世明与夏无邪之间,早已有了些不谋而合的默契,不论是他们的追求目的,还是对阿月的心意。
两个男人都互相明了。
夏无邪拱手抱拳,见宁世明翻身骑于马上,一举一动之中皆有自命不凡的气度和皇家的威严,俨然不是建都相遇时那个有点冲动又有些胆小的小藩王了。
朝阳醒目,已将大地万物的露水蒸发,肆无忌惮的散发它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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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月追出两条街,见到南宫致远走入了当地的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