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瑜不是一个沉迷于女色的人物,至少现在的他还可以被称作是年少有成的,作为曾经手诛暴君的人,他的勇气和能力是不容小觑的。
近半月来,他入后院不过两三次,却次次都入【松菊苑】,如此一来,难免引人注目,议论纷纷,但身处其中的邵玖却浑然不觉,或许应该说,她并不在乎。
刘瑜于她而言,是位不错的君主,床榻之上,温柔小意,极尽缠绵,而非强取豪夺,毫不在意女子的感受;床榻之外,温柔多情,言谈诗书,也是一位难得的伴侣。
后院之中,虽有偏爱,却以太子妃为尊,妃嫔之中,即使没有恩宠,也可保衣食无忧,做这样一位太子的女人,宠爱二字,得之为幸,不得,亦无妨。
可凡事总有例外,太子温柔多情,自有女子倾慕,崔良媛听闻邵玖盛宠,难免吃醋,在自家院子摔杯砸盏,近来脾气是越发暴躁了。
“姐姐,我劝你还是消消气吧,如今殿下正宠着她,她又整日躲在自己屋里不出来,你又能如何?”
“狐媚子!小贱人!”
“姐姐!”
“莫孺人,我瞧你是别劝了,我看姐姐有气呀,也只能在咱们面前出气了,总不能去太子那儿耍小脾气吧。”
论拱火的能力,只怕没人能和宇文昭训相比,这半个月来,殿下仿佛是忘了她这号人物,她得宠的日子短,纵使心有不满,也不敢正面表现出来。
于是她想起了崔良媛,她知道,相比自己,崔良媛只会比自己更急,自己毕竟还年轻,而崔良媛,年纪可不小了,一直没有子嗣的她,会没有想法吗?
“你倒是个有本事的,怎么不去和这位邵昭训抢抢那恩宠?我记得邵昭训没来的时候,殿下最宠爱的可是你,要论恩宠,邵昭训抢得也是你的才是!”
崔良媛又不是个傻的,能听不出宇文昭训是在挑拨她吗?她是可以表达不满,可不代表她可以被人拿来当枪使。
“妹妹可没那本事,殿下是天之骄子,爱宠谁宠谁,妾可管不着。倒是良媛出生勋贵世族之家,哪里是我们这些小门小户的可以比的。”
“你宇文家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户的人家!”
两人针锋相对斗嘴了一番,莫孺人也懒得劝了,这半个月来,两人可以说天天吵,今天吵了,明天又笑嘻嘻地一起跳舞,分明就是两个小孩子,她也就懒得管。
这后宫中,昼长无聊,除了争宠,便也只剩下了斗嘴了。
算来,崔良媛今年也不过才十九岁,入府也不过三年,但岁月蹉跎,她的日子除了围绕太子的争宠,似乎剩下的很少了。
而宇文昭训,不过才十七岁,年纪更小,入府不过才半年,以前在家也是个受宠爱的小娘子,如今入了这东宫,也只能慢慢蹉跎下去了。
宇文昭训喜欢和崔良媛斗嘴,她喜欢看崔良媛生气后的反唇相讥,即使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己落败,也意兴阑珊。
也只有和崔良媛斗嘴时,她才觉得自己是一个活着的人。
这些日子,邵玖身体已渐渐好了,也不似初来时那般沉默寡言了,每日闲时,便拉着院里的宫人,教她们读书识字。
但这些宫人,以前从未接触过文字,学起来很慢,再加上每日还要从事打扫等分内事务,时间有限,因而至多不过三五个字。
“好吃吗?”
“这是?”
“松饼。”
“没想到在北朝还能吃到建康城的松饼,着实难得,青青,谢谢你!”
邵玖笑了笑,只是笑容有些苦涩,这些日子,多亏了有穆青青的陪伴,她才能开朗些,有个故乡人在身边,日子似乎也不那么难熬了。
“昭训,不要怪奴多嘴,您待殿下未免太冷淡了些,虽说您不在乎这恩宠,可您毕竟已是局中人,再想要置身事外可就难了。”
“可……我其实不知道如何讨好他,他地位尊崇,而我身份低微,又能为他做些什么了?”
“昭训这话可就差了,自古男人纳妾,求得不过是绵延子嗣,小意温柔罢了,难道还指着您去给她建功立业不成?”
穆青青见邵玖依然一脸懵懂,索性蹲下身子,面对面地和邵玖交谈,将这番话掰开了揉碎了给她讲。
“说白了,殿下宠幸昭训,不过是为了昭训这张脸罢了,可若是只有这张脸,难保没有年老色衰的一天,再说这东宫美人如花,殿下毕竟身处高位,昭训不能永远期盼殿下主动。
昭训也可以日常送去些吃食,荷包香囊之类的小物件,在殿下面前刷刷存在感,让殿下知道您心中也是有他的,这样一来,你来我往,日子才能长久。”
“我试试。”
刘瑜正在和自己的谋士王蒙商量着前朝的政事,就听人来禀,说是【松菊苑】的邵昭训送了些吃食来。
“邵昭训?”
这让刘瑜有些意外,邵玖几乎从不主动寻他,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