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莉关上窗户，对着病床上的“陆橘”问。
“红枝姐姐，让你扮陆橘，难不难？”
“不难，这些天听她们说话，我都能把陆橘过往经历背下来。”
红枝语气轻快，扮演一个小女孩而已，完全没难度。陆橘她们的生活实在安逸简单，像是城邦里被保护得很好的贵族小姐。贵族斗争失败，女眷流落在城邦外也是常有的事。红枝已经将陆橘她们的身份脑补出来了。
娜塔莉连忙摇头，摆手说：“别掉以轻心！顾萤她们可不是蠢货。红枝姐姐，实在不行你就装弱智。”
“你才弱智。”红枝敏锐地捕捉到重点。
顾萤她们在净灵组织借住期间，组织成员始终在不停地外出并带回很多的物资。
顾萤陪着陆橘的时候向窗外看，总能看见新面孔。那些新面孔无一例外，都对娜塔莉很尊重。
她们早就觉得娜塔莉不是普通的小女孩，可始终猜不到她极力邀请她们来的真正目的。
顾萤正在沉思，忽然看见陆橘的手指轻动。
她愣住半秒，喜悦漫上心头，立刻站起身细看陆橘的脸。在晴朗的早晨，陆橘终于睁开眼。
顾萤锋利的眼睛亮得惊人，陆橘垂下睫毛，一时谁都没有说话。
陆橘假象下的红枝这时终于感觉到紧张，她从来没见过顾萤的脸，只听过顾萤的声音。所以当她乍一望去，她就发现，顾萤这是个狠人的面相。
不会被识破吧？不会被刀吧？红枝的内心锣鼓喧天人声鼎沸。
顾萤皱起眉，抬手摸摸她的额头：“怎么了？不舒服吗？”
红枝摇摇头，又捂住太阳穴，神色凄楚。
“我知道，是不是头晕？先不要晃悠，我去找娜塔莉，听见了吗，不要走动。”
“听见了听见了。”红枝两只耳朵都听见了。
顾萤匆匆离去，还不忘把门带上。红枝坐在病床上深呼吸。
隔壁床的诺尔毫无动静，像是能昏迷到地老天荒。
红枝觉得这样也好，省得她们动手。不过为免诺尔醒来破坏计划，还是要早点找借口将他转移。
不久，顾萤带着莫湖、林聆夏、海因莱因、万物、娜塔莉和橙花，浩浩荡荡地来了。
几人直接将病房塞满，红枝呼吸一滞。
“陆橘姐姐！”娜塔莉在欢呼。
“万姐，快帮小橘看看。”莫湖忙忙叨叨。
“脑子没事吧？可千万别傻了。”林聆夏担忧地说。
“这是几？”橙花凑热闹地上来用手指比划数字。
红枝：“……”
“小声点，不要吵到小橘。”顾萤试图控制场面。
万物开始仔细扫描。
万物受自身功能的局限，只能扫描出表面信息，比如人的样貌、身体状况、基本身份。只要红枝展露出的样貌属于陆橘，那么万物无法辨别真假。
甚至，哪怕红枝没有伪装成陆橘的模样，她只拿着陆橘的身份证，也会被万物判定为陆橘。
当时的实验体涅墨亚58号，能够以海因莱因的身份留在顾萤身边，就是这个原因。
某种程度上，万物也算人工智障。
扫描完毕，万物表示检测结果正常，顾萤她们放心下来，围在陆橘身边，开始想办法给她补脑。
“你们这有核桃吗？”莫湖问。
“核桃是什么？”娜塔莉和橙花茫然。
“好吧。”
娜塔莉给她们想办法，“以形补形，我们这还有几颗三角翼狼头……”
红枝震惊地望向她。
“我不吃！”
“别怕别怕，咱不吃。”林聆夏哄小孩似的安慰她。
病房的热闹惊醒了隔壁，顾萤她们扶着陆橘出院的时候，看见兰金神色淡淡地倚在门边。
女孩们安静一瞬，为这雌雄莫辨的美丽。
娜塔莉开口打破寂静：“兰金哥哥！”
兰金的目光自陆橘脸上掠过，转身回房间，将门关上了。
娜塔莉缩缩脖子，早已习惯冷脸，没放在心上。
顾萤她们没有急着离开净灵组织，决定先将陆橘的脑袋养好。陆橘现在动一动脑袋就晕，失去了之前的活力。
顾萤还是天天陪着逗她，莫湖收拾收拾房间写写论文，林聆夏则明显心不在焉。
“想看就看呗。”莫湖边洗衣服边说。
“我想什么了！”林聆夏脸刷地变红。
顾萤反应了一会儿，也赞同地说：“帅哥看一眼少一眼，再不多看咱们就走了。”
这话说到林聆夏心坎里了，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那你陪我，小橘！小橘你懂的对吧！”
陆橘立刻捂住头，有些娇弱地说：“我不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