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时间早晨九点正，总长办公室门外。
方欣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
方欣推门进来，发现云喆挺拔的背影正立在落地窗边眺望着。
方欣觉得有些新奇。
自她进入总长处工作以来，见到的总长要么在批阅文件、要么在准备或是参加会议，甚至偶尔靠坐着闭目养神的样子也见过。
但像现在这样神情放松地欣赏风景的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
方欣突然意识到一个被掩埋许久的事实。
好像云喆的形象在她自己、甚至是更多人的心目中，都更像一台机器，而不是一个人。
因为他实在太完美了。
上任至今，云喆几乎每一件政务都能够找到最好的方式完美处理，从未在任何人面前展现过任何缺点或是弱点，永远以彬彬有礼又若即若离的态度示人。
方欣甚至想不出云喆作为一个普通人的爱好，无论是食物、音乐还是书籍，云喆从来都没明确表示过自己对任意一种事物的偏好。
除了……
“有事要汇报吗？”
云喆的声音把方欣从短暂的愣神中唤醒。
“抱歉，总长大人……是杜秘书长的调职手续已经办完了，需要您签个字。”
方欣边说边将文件调出，用光表投影在半空中。
云喆凝神看了文档两秒，随后点头：“若兰调职了？”
方欣一愣：“是，杜秘书长一星期前就开始交接各项工作了，现在正在收拾办公室……”
她可是在您身边跟了好几年的得力助手，您连人准备走都不知道吗？
方欣想问，但是想起之前杜若兰主动召开发布会声讨苍岚那件事，把这句话咽回了肚里。
云喆听到方欣的回答，什么也没说，滑动着半空中的文档，毫不犹豫地在每一个签字区域用手指写下名字。
方欣被云喆的果断吓了一跳。
她忍不住开口：“总长大人，杜秘书长她的能力和忠心您是知道的，她不可能背叛您，您就这么让她调走，会……”
会后悔的。
云喆签名的动作顿了顿，不过没有停下来。
他利落地签下最后一道笔划：“她有的是比我这里更好的去处。”
还有什么是比总长秘书更好的去处么？
方欣质疑，但是字都签完了，杜若兰调职的事算是无法挽回了。
她正想告辞，突然听云喆又问道：“对了，今天天耀星际赛开启是么？我们天星好像有两队选手吧。”
“是的，今年晋级的两支队伍分别是烈焰长空战队和擎海战队，按照计划在今天九点钟使用B星门启航。”
方欣说着，扫了眼墙上挂钟的时间。
九点零三分……
所以总长一直看着窗外，难道是想看到两支队伍的星舰启航？
“总长大人，星舰是从东河湾起飞离港的，您的办公室朝向南侧……”
怎么可能看得到呢？
方欣明显看到云喆的背影僵直了片刻。
气氛有些尴尬，方欣低下头：“总长大人，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先出去了，您好好休息。”
门轻轻带上。
许久后，落地窗前才传来一声无奈的低叹。
“是啊，看不到了。”
*
B星门入口处，烈焰长空全员所搭乘的长空号像是一根金红色的箭矢，眨眼间就绝尘而去，把擎海战队甩得老远。
这是因为烈焰长空战队背靠何家，财大气粗，不仅星舰是自家造的，而且配置甚至放到天星军方都算拔尖。而擎海战队和往年入围的其他战队一样，乘坐的是天星总长处外借的星舰，最大速度只有长空号的一半，注定要比长空号晚抵达现场。
星舰上，邱岳人也不困了，趴在窗前聚精会神地看着外面浩瀚无垠的太空景象，黎倾叫了他几声，都被他不耐烦地挥手给打开了。
“这呆子，有啥好看的，想看游戏里开个地图不是随便看个够？”黎倾表示不解。
苍岚在脑海里将两者对比一番，摇头：“还是不一样的。”
“是因为游戏里做的不够真实吗？”阮明浩好奇地问。
“是，也不是。游戏中机甲的操作系统做的与现实中几乎没什么差别，所以我能毫无障碍地熟悉起来。但是在游戏里不用担心机甲的损坏和修复，也不会在战斗中突然出现故障，但实际的操作体验里，以上两种问题都是会对战局产生致命影响的。”苍岚思索着总结道。
黎倾若有所思地点头：“这么说起来我们还挺幸运的，又能体验到遨游太空的爽感，又不用承担什么风险。”
说着他端起手里的高脚杯：“感谢科技。”
几人身后的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