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对管制!”
“反对管制——”
“自由万岁!”
“自由万岁——”
走廊上的红色警示灯一直在闪烁,提示有人突破了大门,正在逐步攻进内部。
护卫和民众的交锋线逐步后移,抗议的队伍从军政大院门口一直拥挤到三条街道以外。
先锋军已经加入了镇压队伍,他们向天空鸣枪示警。
“乱了,都乱了。”
“这是错误的,我们应该……应该……”人群中不乏有意志动摇的士兵,他们也有自己的想法和判断,但这种思考只持续了几分钟,很快目光陷入呆滞,“应该绝对执行长官的命令。”
一对夫妇刚刚从混乱的人群里逃出来,手上拽着的那张皱皱巴巴的声明书已经摩擦地不像样子,这是一张从白崟出狱后就已经提交上去的声明。
白崟今后所做一切功过,与白家无关,白家不向其提供一切助力,也不享其荣华。
在白崟的权利日益扩大时,所有人都以为白家要借白崟之力重回高位,可等来的确是彻彻底底地划清界限。
“还好我们决断尚早,我早知这是个妖孽。”一脸疲惫的白家主护住夫人,目光留恋般最后看了一眼院里高楼,外围环绕的浮力悬梯正向下运输一批批护卫,要把反抗的队伍拦截在外围。
从这里离开,白氏将彻底退出中心城的权力中心,成为历史中消散的芸芸众生之一。
夫人的手搭在家主胸膛的布料上轻轻抚摸,以示安慰:“没关系,一家人在一起才重要。”
她也向上看了一眼,但并无烦躁,只是仰着头在思索些什么。
与那一眼交汇的,是百米之上的高楼,一双低垂着的眼睛在俯视喧闹。
白崟端着水杯,在杯壁浅浅抿了一口,浓浓的苦涩就顺着舌头滑入口腔,令她短暂的皱了一瞬眉。
高楼的风很大,将她的发丝吹拂至脑后,也让视线更加清晰。
陈桉只是冷笑,不明白她这么认真地在看什么。
哦……对了,听说有些凶手会在行凶后返回现场,欣赏自己的杰作,或许她此时正是以这样的心态在取笑这场闹剧。
他收回思绪开始一板一眼的汇报:“周部长的人已经追踪到谢程青的位置范围,正在申请调兵镇压,但我认为,此时的关键任务应该是安抚民众,停止全民体检,否则我们的公信力——”
“调兵镇压。”
白崟明明知道手里的咖啡有多苦,还是多喝了一口,声音被压得有些涩:“其他的你不用管。”
多日前,其他十一审判庭联合对十二席提起公诉,但因为一些不明原因没有被通过。
还能是什么原因呢,只是掉进了一个怪物的陷阱罢了……陈桉只能尽力假装自己也是被控制的一员,转身要出去安排她交代的事情。
“站住。”
陈桉的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的余光落在门口的玻璃柜上,试图用反光捕捉白崟的动向。
白崟将水杯搁在窗台上:“谢程青他们还有多久抵达中心城。”
陈桉转身回复:“暂时不确定他们的行动路线。”
“假定他们的目的地是中心城,去推算一下他们的抵达时间,让周景谈守株待兔。”
“如果要伏击谢程青,仅靠周部长的先锋军完全不够,更何况未知生命体A7也在他身边。”
“所以要把他们的位置同步给我,明白了吗。”她越是温声细语的,陈桉越起鸡皮疙瘩。
“……是。”
陈桉领命之后快步离开,好像慢一秒就会被杀人灭口。传说中的白崟只有C级精神力,但这个怪物绝对不止。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可以和谢程青决斗……陈桉心有余悸的回头一望。
他快步离开大楼,从另一处暗道离开大院。这里已经被包围了,很多家属就是从这条小路提前逃离的。
先是进行了命令传输,随后动身和周景谈会合。
在离开以前,他的车绕过抗议的人群,从低调的白家经过。鬼使神差的,他将车停在不远处,徒步下车。
白家很久以前就开始在走下坡路,退出历史舞台是迟早的事情。
但他们倒台的时间比想象中快。
白家两位继承人,一位遇刺至今昏迷不醒,另一位正是行凶未遂的罪犯,如今更是和家族划清界限。再加上家主年纪大了,一时间没有人能站出来撑住台面。
白府门庭,竟然连站岗的守卫也没有。
陈桉走近些敲门,连敲了三次,才有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匆匆赶来。
是一位佝偻的老者将门打开了一条缝。
不怪他谨慎,白崟的统治早已引起反感,哪怕白家及时断尾,并和反抗者们同仇敌忾,还是有小部分极端主义者会过来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