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好奇。”孙靖依旧低着头,五指收的很紧。“这世上没有那么多清清楚楚的事情。我只知道他要害我,我为了自保害了他,又因为不想被抓住躲了起来。到现在,为了这点良心,求你放过他们。”
“那你可知你这一生为何如此坎坷?”
“我罪有应得。”
孙靖的每个回答几乎都是不假思索,每当徐敬年的话音刚落,他的回答便出来了。
几人都知道,他还是不甘心的。
“不愧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徐敬年站起身:“违心的话脱口而出。”
“你若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会帮你藏匿这么久?”
孙靖终于抬了眸。
徐敬年像看一只犯了错的家宠似的看着他:“真可怜啊,居然隐忍不发。这么多年了,一定很想杀了我吧。”
“你来这儿就是为了羞辱人的?”白染衣道,“奸杀、夺名、奴隶交易,每一样都够你以死谢罪。”
徐敬年果然被这话激怒了。
“你查到的东西真不少啊。”他走了两步:“杀掌柜、毒害人、窝藏罪犯,这桩桩件件,你可不比我少。”
“不妨和我赌一局,是你先还是我先?哦不。”他笑了下:“是你会还是我会。”
东方走到白染衣身边,肩膀贴着她的肩膀。他眸如寒星,斩钉截铁道:“你一定会受严惩。”
“好啊,咱们拭目以待。”
他看着白染衣将孙靖扶起,眼里只有游戏的轻蔑。
证据都没有,怎么让他受惩?
王识发现孙靖不见后,马上狂奔下山,嘱咐卓嫂看好两个孩子。
但他下山后,金满满却突然脱离看顾,一路向山下跑去。
王识奔进王府时,见到的是孙靖的尸体。
谁都没有想到,徐敬年会亲自动手。
他踱着步走到孙靖面前,还是一副谁都不放在眼里的傲慢模样。白染衣正扶着孙靖,在他身旁冷冷的盯着他。
徐敬年的目光慢慢扫过白染衣的表情,又自上而下将她仔细端详了一遍,忽然笑着不说话。
东方皱起眉,将白染衣护在身后。
徐敬年就是在这个时候出手的。
他一拳要挥向东方,白染衣立刻将东方猛地往后一拽。就听一声闷哼,孙靖的心脏上插着一只冷箭。
箭柄被折了一半,很好的掩在了袖中。徐敬年声东击西,给东方他要动白染衣的信号,又击向东方乱了白染衣注意。
左手的箭在无任何阻拦下,毫不费力的直插心脏。
“人证都死了,我看你们怎么定我的罪。”他笑着,嘲笑他们自不量力。
徐敬年转过身,却突然感到后背一痛。他难以置信的转回头,看到孙靖拔了胸口的箭狠狠刺向了自己。
徐敬年怒火中烧,一脚踹在了他腹部。
孙靖被踹的滚了几下,此后再无声息。
“疯狗!”徐敬年骂了一句。
“你他娘的!”王识冲过来,给了他一拳。“你真不要脸啊!你配做人吗!”
徐敬年罕见的负了伤,他恼羞成怒地踹在王识身上,却被他躲了过去。
王识不停的要来挑架,但他只觉得自己的后背快要血流成河了。
徐敬年喊来近卫骂了一句“废物”,就让他们控住王识,自己赶紧上了马车走了。
徐敬年一走,王府里所有他的人都跟着一起走了。没有了对抗势力,整座府邸都笼罩在沉默之中。
白染衣看着混乱的场面,耳边似乎一阵嗡鸣,她感觉自己的四肢像灌了铅一样僵硬。
红湘死的惨烈,孙靖甚至连句遗言都来不及说。
她手里还拽着东方的手臂,目光却久久停在孙靖苍白的脸上。她回过神慌乱的撤去了拉住东方的手。
她看着自己的手,它本来应该会拦住徐敬年,至少将他推开的。
但她什么也没做。她在那一重要时刻慌了神,中了计。
愧疚感铺天盖地的袭来,自厌的情绪再一次弥漫上来。
她的双手轻微颤抖着,她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救不了红湘也救不了孙靖。
忽然,一只筋骨匀长的手握住了她,温暖的触觉缓解着她的冰凉僵硬。
她抬起眸,眼里全是自责。
东方看着她,哑声道:“我的错,你理应怪我。”
一股酸软的情绪涌入心头,白染衣的自责瞬间散了一半,另一半被心疼代替。怎么会是他的错,是徐敬年的错才对。
她呼吸了下,压抑住所有情绪,低下头看着孙靖。
金满满跌跌撞撞的从府外进来,一步一步的走到孙靖身边。她忽然跪坐下来,抓着孙靖的衣角一言不发。
她最后对他说的一句话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