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岳月悠悠醒来,只觉得有些难受,他缓缓坐起,手一动便摸到身旁睡得鼾声四起的岳扬飞。
稍稍安了心。
岳月按着有些疼痛的额,打量着四周。
简单不过的一间屋子。
阳光从窗缝中透入正正好照在桌上花瓶中的独支金桂上。
金色的花瓣于曙光中更加耀眼。
空气中充斥着淡淡的桂花香。
“嘶……”
岳月努力地回忆着昨晚的事,却只能想起那双猩红的眼。
不……
还有一个人……
岳月索性小心翼翼越过岳扬飞下了床。
抱着满腔的疑惑他推开了房门。
晃眼的光轰然涌入屋子。
岳月往后退去一步,眯起眼。
光景缓缓变得清晰,画卷逐渐展开。
那个人也猝不及防闯进岳月眼中。
陈宁好似一只猫。
她闭着眼慵懒地靠在院中椅上沐浴着光。
她英气的眉眼散着光。
微风轻拂她鬓间的青丝,两三瓣小小金桂飘飘悠悠落于她的鼻尖与额间。
世间弥漫着淡淡花香。
如此出尘绝艳之人。
不真切,似梦罢。
恍惚间岳月已然楞楞走到陈宁身旁,他情不自禁伸出手欲触碰这泡沫般地一幕。
就在岳月的手离陈宁鼻尖不过分毫之时。
睫毛微颤,陈宁缓缓睁开了眼,她平静的黑眸中清晰倒影出岳月银白色的发。
不是梦。
岳月耳根染上一抹绯红,迅速将手收回宽大的袖子,藏于身后。
陈宁并无责备,坐起身,柔声道:“醒了?”
熟悉的声音。
岳月猛然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望着陈宁惊喜道,“是你?!”
陈宁宛然一笑,右脸颊上浮现出浅浅的酒窝,假装责备道:“现在才认出?”
绯红从岳月的耳根爬上了脸颊,他不好意思地说道:“那日集市未来得及问公子名讳……”
将落于脸旁的青丝别于耳后,陈宁的目光越过岳月看向他身后的屋子,问道:“岳将军还未醒?”
“嗯。”
“那好,随我来吧。”
岳月望着陈宁的背影,扭扭捏捏跟了上去。
一路上走过遇见几位仆人都恭恭敬敬招呼着陈宁。
他们皆称她——“林宴公子”
坐于桌前。
岳月罕见地局促起来,鼻子发痒,想打喷嚏。
陈宁端出一盘点心放于桌上,柔声细语:“先吃点垫垫肚子,我让后厨给你煮面。”
岳月望着点心迟疑片刻,怯怯伸出手拿起糕点,开口问道:“公子……名唤林宴?”
陈宁忽地一声轻笑。
“林宴是我。太子陈宁。亦是我。”
“?!”
太子殿下。
岳月停下了咀嚼,微微张开唇,呆呆地瞧着陈宁。
猛地岳月回了神慌忙站起身欲行礼。
陈宁一把拉住了岳月,使他站不起身。
岳月含糊不清焦急道:“殿下……”
陈宁点头低语:“不必行礼。此事你知便可。吃吧。”
岳月塞得满满的腮帮子动了动,思考片刻最终乖乖地点点头。
陈宁忍不住嘴角上扬,轻声哄道:“待岳将军醒了,吃个好饭,你们便前往塞北吧。”
岳月一惊,抬头发问道:“你们?殿下不一起吗?”
话锋一转,陈宁反问他:“你可知昨日暗算你们的是何人?”
一脸疑惑的岳月望着陈宁摇了摇头。
陈宁从袖中取出昨日搜出的银白绣花蓝底布袋放于桌上,耐心解释道:“北宫。隐匿于京城暗处的组织,不过最近才开始躁动。”
岳月捡过布袋,放于手心细细观察着,忽地眉头微皱,手指按着布袋上锈的一个图案,喃喃:“这是……”
“北宫的标志,我查过很多,却不曾见过有关它的只言片语。”
岳月眉眼间隐隐有些为难,迟疑着开口:“我在塞北见过……”
陈宁有些意外。
“一个北狼族的女人手背上纹着这样的图案,她告诉我那是北狼族十分稀少的古图腾,意味着北狼神将永远照耀她前行。”
闻言陈宁抬了抬眉头。
岳月对上陈宁的目光,心中咯噔,赶忙开口辩解:“呃……是一个酒馆的舞女,我小时经常去找她教我笛……”
陈宁眯起了杏眼。
更加微妙了。
岳月顿时慌了神,鼻尖起了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