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笑话罢了。
忍无可忍。
桃夭一拳砸在陈宁的脸上。
陈宁没有躲硬生生接下那拳头。
血从她嘴角滑落。
陈宁依旧一脸冷漠,不言语。
桃夭盯着那血丝,心痛不已,却也愤怒不已。
抬手掰着陈宁的肩强迫她对着自己。
“今天我看见了……
你对岳月说的抱歉……
陈宁……你为何自私冷漠到如此地步……你有为他人着想过哪怕一点一丝吗!就连我和燕师妹,你也防着不是吗!你其实一直知道燕师妹对你的感情不是吗!
“你、一直、从未、信任过我们,不是吗!你在玩弄人心!青儿、我、燕师妹、岳月、大家……你到底对谁有过那么哪怕一丝真情!你对谁也没有感情……你只爱你自己……
“陈宁……你们陈家对我的知遇之恩,养育之恩,严竹对我的救命之恩。我桃夭,这些年来,也算不上欠你们……
“待我助你打完这一场你梦寐以求的漂亮仗罢!待这仗一完!你拿着你的战绩滚回你的京城做你的太子!做你的皇帝去罢!我带着大家去江湖!
“我们此生……就此别过……一刀两断……永不相见……”
闻言,陈宁竟笑了,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角有泪。
去江湖吗。
桃夭,你莫要食言。
从此往后,就让我们相忘于江湖。
陈宁笑得喘不过气,半晌,缓过气,她满腔戏谑。
“对啊!桃夭!你说没错!我就是只爱我自己!
我就是要做那高堂君子!
我见不得黎明!
我见不到苍生!
我谁也不信,我只信我自己。桃夭,你现在滚更好……我不需要不听话的棋子。”
桃夭笑出了声,泪水依旧源源不断,可他笑出了声。
不需要吗。
好……好……
陈宁,这仗我会帮你打,这是我桃夭还你最后一次恩情。
桃夭满意地点着头,满心凄凉,转身离去,不再回头。
看着那决绝的背影,陈宁猝然收了笑容,无所谓地擦了擦嘴边的鲜血,转过身决然离去。
他们背道而驰。
陈宁永不回头。
陈宁只有向前走。
可是,不经意间,早已泪流满面,无论是谁。
捂住千疮百孔的心。
一颗泪无声从陈宁的眼眶滴落。
一颗颗,接连不断。
桃夭,去做那少侠罢。
就相忘于江湖吧。
那就,不要记得我罢。
来生,做我真哥哥罢。
但我这下地狱的人,怎有来生。
今夜又是大雪夜,大雪催人。
陈宁敲响了岳扬飞的房门。
“吱——”
岳扬飞等候已久,他握着剑走了出来,径直往门外迈着,“走吧,殿下。”
陈宁握紧了手中的剑,摸着细细的云纹,心里踏实不少,这是她娘亲留给她最后的念想,她今天要用这剑去实现她毕生所愿第一步。
陈宁坚定地迈出步伐跟在岳扬飞身后。
两人无声立在塞北城的黑夜里。
陈宁点了点西集市,岳扬飞点头往东集市飞去。
灯火忽然跳动。
阴暗潮湿的密室里。
坐于神像前的巫师老头猝然睁开了眼,盯着那北狼神嘴唇颤抖。
他忽然尖声囔囔着。
“错了!错了!都错了!
不是北狼!是仙鹤!
仙鹤衔狼!神巫将死!”
“巫师这是怎么了。”站在密室口的守卫——北有些摸不着头脑。
“神神叨叨,谁知道呢,居然诅咒神巫,找死。”守卫——南不耐烦的答道。
“外面什么动静?”北忽然出声问道。
南北两人心里一惊,握紧了刀柄踏上了楼梯。
小心翼翼推开密室的木板,月光透过窗户照着寂静的酒坊。
“没啥啊……”北环顾一周松了口气,回头对南说着。
南紧紧盯着地上的一滩水,慌张问道,“什么时候那么大滩水?”
一滴水滴到水潭上泛起涟漪。
浓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那不是水,是血。
血从头顶来。
南北纷纷抬起头紧紧盯着房梁。
一身白衣的陈宁就坐于房梁的黑暗中。
她的衣服沾了血,黑眸泛着红。
她立于梁上挽起剑花。
几滴鲜血甩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