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冬天总归更冻人心扉些,不过在许多白领、都士丽人眼中没有冬夏之分,美丽原则至上,杳晚也不例外。
低领黑色针织衫、外套一件夹棉驼色大衣、下身是光腿神器搭黑色短裙,显然一副不顾身体死活的漂亮要强劲。
马上要出外勤,杳晚简单将长发盘束在后面,27的年岁,面容较好,仅仅带了点淡妆。
路两边的树杈晃荡个不停,冷风大口灌入后颈,不解这位顾客为什么要约在外滩的那家咖啡店。
咖啡店复古典雅,店中只做了一位男性,穿着简单给人很舒服的感觉,气质清冽干净,骨节分明的手在电子菜单屏上滑动,细细挑选饮品、甜点,墨眸严肃,像是在审视一桩要案。
昏黄的灯光令室内多了一瞬情绪的波动。
杳晚将拢紧衣衫的手放了放,活动下有些僵硬的五官,扬起标准礼貌的微笑走过去。
越走进,一抹离人的雪松味萦在鼻尖,男人抬首,模样渐与少时那人重叠,杳晚清丽的笑容顿住,正欲相握的手悬停在半空。
记忆如开闸洪水,将杳晚吞没进青色的漩涡。
二
“杳小晚,缠好了,不准撕下来!”沈衍细细将杳晚每个指头都缠上绷带,沉声数落杳晚撕伤手皮的习惯,虽然包好的成品不尽人意的滑稽,但沈衍很是满意的来回打量。
“杳小晚,放学我可要检查的——”沈衍的教室在三楼,预铃响了,他得赶紧走,转身进楼梯间时又折回,塞来一瓶草莓酸奶给杳晚,少年修长的身影才渐渐匿进人流里。
杳晚无声的等沈衍做完,清亮的眸光目送他离开。
杳晚踩点进教室,饶后门回到座位,同桌李静表情微妙的看着她,说准确点是她手上的草莓酸奶。
“杳杳,你的竹马哥哥又给你送吃的了,还有你这手——嗬哈哈哈!”同桌李静的名字带静,可从不静,每日揶揄着眼神调侃是她的一大乐趣之一。
杳晚虽然习惯了,但还是耐不住李静一口一个竹马哥哥的轮番轰炸,脸不自然的别过去,耳郭带上点点晕色。
低头装作到抽屉翻书,心下道,和他只是从小到大的邻居,竹马什么的,好别扭……
夏风袭吹藤萝绿叶,沙沙作响。沈衍单手撑着自行车,仰头望天,流畅的下颚线至显眼的喉结一览无余。他的骨相极好,明明这个模样看了许多遍,还是会忍不住觉得惊艳。
杳晚捏着衣角走出校门,沈衍第一时间查看早上的著作,确保无差别,欣慰的笑着递出藏于身后的一盒糖,用哄小孩的语气道: “我们阿杳真乖,吃糖——”沈衍的声音低沉中又带着少年人的清越爽朗,经过介质空气传入耳中,有些麻麻的。
进小区,沈衍将自行车锁停好,兴兴出声叫住杳晚。
“杳小晚,今晚去我家吃吧!叔叔、阿姨肯定——”沈衍说到后面磕顿了,阔步走到杳晚身边,拿过她的书包,和自己的书包一并背上。
杳晚还是那副冷冷的样,若是旁人见了,只会觉得这个女孩不近人情,不过只有沈衍知道这个披着刺猬外衣的女孩。
“沈衍,我爸妈很快就会离婚了。”眼睑下敛,表情晦涩不明,说的很谈,好像只在阐述一个和自己无关紧要的事实。
沈衍小心翼翼侧目观察杳晚的情绪,好在还是平常模样,跟幼年坐在楼梯前如出一辙,倔强又坚强。
昏暗的小区楼道阴冷潮湿,加之遇上冬日一连几天的大雪,更无什么人外出,三年级的沈衍从早上六点就偷偷注意到了楼道里的杳晚,这个闷葫芦的转校生,透过门上猫眼偷偷勘察情况,白皙的小脸冻得僵红,颤颤地从坐姿改为站姿,时不时传来西西拉拉的嗦涕声。
沈衍拉开门,探头想邀杳晚进家,可他是杳晚啊,哪怕在冬天冰冷的楼道里雷打不动的站三个小时,也不肯接受邀约,最后还是听见动静的沈母出面。
沈衍只觉得自己那天一定是善心泛滥,社会主义接班人为人民服务的强烈使命感催化,邀请杳晚进家里,真正认识了眼前这位和自己一般大,命运却截然不同的倔女孩。
杳晚父母不和,经常吵架,中间人生活的自然不好,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情况下,她撕伤手的坏习惯也是从小就带上的。
沈母很喜欢杳晚,也不介意多一双碗筷,干瘦的女孩在沈母一顿顿的投喂下终于带了点肉。
17岁的少年少女携伴走过了如许的岁月,影子相互交织,渐渐拉长,在夕阳下竟有了一丝宿命的味道。
杳晚腿前搭着一本书,偶尔闲眼看看坐在地上翻找东西的沈衍。
“找到了!杳小晚!”沈衍起身抱书朝沙发走来,挨近坐下。
“滨大无疑是最适合你的学校,他们的理工是全国最好的……你待会儿填完表给我抄一份!”
杳晚听到最后,眸子终于认真了起来,沈衍文理都好,文科却更胜一筹,滨大他绝对也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