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影来到了一处便利店,他隔着玻璃看着店里的女人在认真地整理货架上的零食,本来想直接进去,但是店里的生意如此忙碌,花影便等到现在,店里的女人感到花影的目光,有些疑惑地放下手中的活,走了出来。
“同学,你需要什么吗?”女人看着花影学生的装扮,态度柔和。
花影直奔主题:“您知道李敏旧吗?”
女人瞬间变脸,眼神有些闪躲,看得出来不想和花影过多交谈。
“我现在没有什么时间,阿旧的事情,等有空再说吧,没什么大事,我先忙去了。”
女人转身就要走。
“她得了白血病!您知道吗?”
女人停住了脚步,她愣在那里许久,双手掩面,微微抽泣,有些像不知所措的孩子。
“不要找我,不要找我,算我求你们了!我没有钱,我还有个刚上初中的儿子,我也有我的家庭......”
“小旧不是您的女儿吗?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您知道吗?您有没有见过她?她瘦了,时不时会晕倒,也许明天您就见不到她了,您......不会后悔吗?”
女人没有回头,她直直地走进便利店。
“你回去吧,你告诉她,不要来找妈妈,不要打扰妈妈。”
花影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这个女人心里没有小旧......
女人转变脸色,露出慈母般的笑容,张开双手拥抱跑过来的男孩,她轻轻地抚摸着男孩的后背,完全不像是对女儿那样狠心的母亲,此时此刻,女人看起来绝对是一位温柔的母亲。
花影不想停留此地太久,刚要转身离去,便看见了一名满脸憔悴的男子躲在暗处看着便利店里的女人,花影记得这是小旧的父亲,便上前同他搭话。
“您是敏旧的父亲吗?”
男子看着花影,有点不好意思,双手紧张地戳来戳去。
“我叫李浩然,你是敏旧的朋友吧,我们找个地方借一步说话,好吗?”
浩然一直都有些不太敢看花影,他身上的衣物都有些陈旧,有一些地方破了一点点小洞,还起了点小毛球,头发也没有怎么打理,面色憔悴,黑眼圈有些重,看起来像是很多天没有好好睡的样子。
他摆摆手示意花影跟在他身后,两人来到了一家露天茶店,浩然点了两杯1块钱的冰红茶,还有两个包子油条给花影,自己只喝一杯冰红茶。
“您不用给我点这么多,您也吃点呀。”
浩然拦住花影递来的油条包子说道:“你吃,你吃,应该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花影,是敏旧的朋友。”
“花影啊,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从医院里查到的家庭地址,她病了,你们知道吗?”花影郑重地看着浩然说道。
“我知道,我是最早发现敏旧生病的。”
“既然知道,您应该也知道敏旧没有剩下多少时间了,我之前就听到敏旧说过,她父亲嫌弃她是累赘,很早就不要她了,但是现在看来好像您并没有这么狠心。”
浩然听着红了眼眶,眼里尽是悲痛与无奈的交织,他抬起头,不让眼里的泪掉落,又低下头,用手腕擦拭了眼角,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她说的也没有错,作为父亲的我,有那么一刻嫌弃她是累赘,那天我冲她大吼,你就是个拖油瓶,就是个累赘!她不甘心地盯着我,小小年纪眼里尽是仇恨,似乎眼里最后一丝温暖在那一刻消失殆尽。”
花影没有说话,从他担任神明以来,见过太多人心复杂,人心,纵使是活了几百年,也是读不透的......
“从那以后,我开始反思,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失败,是我的错,在她从小到大,我就没有好好尽过一次做父亲的责任,我不知道怎么和她沟通,”他吸了一下鼻子,眼角的泪还是不争气地掉落下来,“我可能连合格的男人都做不好,一段失败的婚姻,失败的事业,连为人父亲都做不好,我把我生活中受到的委屈,受到的痛苦,也许在不经意间都发泄在敏旧身上,后来我走了,看看能不能混出个人样,直到,医院给我打了电话......”
“后来你都没有去见过她吗?”
“见过,远远地看着她一眼,我把我毕生的积蓄都花在她身上了,可是依然远远不够,我只能不分昼夜地去打工,医院欠了一堆钱,有那么几次把她的药停了,后来看见花影你,帮我们家敏旧交了那些费用,还给她这么好的治疗,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连她妈妈都不愿意帮她......”
浩然说着说着,就跪了下来,花影连忙扶着他,这才没有跪下来。
“费用这些,暂时不用太担心,不用还了。”
“不不不,小伙子,你也年轻,看得出来,你家很有钱,但是钱一定要还,你不能瞧不起我还不起钱。”
“叔叔......”
“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