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法伺候吧。”
姜含赋是万万没想到,不就与个丫头调笑了两句,怎就请上家法了呢?
“婶子,你听我说······”
“把嘴堵住。”黎云缨令道。
婆子们也是一把好手,不知从哪捡的抹布往姜含赋嘴里硬塞,将人堵了嘴。
姜含赋一脸猪肝色,一线天的眯眯眼都给瞪圆了,嘴里支支吾吾地似在乱骂。
黎云缨哼笑了一声,知你不服,今日本夫人就打得你心服口服。
“按照家规,子孙不孝,棒打一百逐出家门,念你年岁轻不知轻重,暂不逐家,就棒打一百吧。”
黎云缨见底下人要求情,她抬手打断众人想说的话。
姜含赋一听要挨一百棒子,岂不是得把自己打死,好汉不吃眼前亏,当即哐哐地磕头求饶。
黎云缨给出了惩罚的理由:
“守孝期,不饮酒不作乐不淫邪,既没有分家,你就是我姜氏的子孙,你大伯父还躺在里头,你就在他眼前调戏妹妹的丫头,此等目无法纪的不孝之徒,我还罚你不得了?”
姜含赋一听,脸色瞬间煞白,姜氏的荣耀都是大伯父挣的,全仰仗他这个首辅,如今人没了,子侄都应戒守清规披麻戴孝,如果这顶帽子扣下来,今日真就死翘翘了。
一个狠心,假磕变成了真磕,头破血流地呜咽悲毫。
锦翠知道黎云缨这是刚拿回管家权,杀鸡儆猴。
但姜含赋是侄子,守孝算起来倒也不必严苛,不过就是想教训教训人。
于是她出来配合着唱了个白脸,替人求情道:
“五公子也是一时愚钝初犯,且也没有真正犯错,大夫人仁善,不若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姜含赋嗯嗯嗯的把头狂点。
黎云缨寻思片刻,“那就罚十棒,以儆效尤,五公子,你服不服?”
姜含赋老泪纵横:服服服。
自知理亏也自认倒霉。
家法很快被请上来,刑罚的刑具也从祠堂带过来。
奴仆家丁按着耷拉着脑袋的姜含赋上了长凳,啪啪啪地行刑。
打的屁股肉。
又快又狠。
姜含赋疼得喊爹又喊娘,但被堵着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十棍,顶多是皮肉苦,刑罚完毕后还能给他留口气。
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
黎云缨指尖一转,对着白光闪闪的灵堂,勒令:“跪着去。”
捡回一条小命的姜含赋,岂敢再造次,把脸一抹乖乖地点头,大喘气道:
“谢,谢婶子改,改造之恩,侄,侄儿这就请罪去。”
然后被人拖走。
走一步叫一步。
黎云缨当即下令,府内各院加强警戒,没有特殊事项,各院不得往来滋事。
无事者全部灵堂哭孝跪丧。
接着黎云缨又让人给无辜的丫头赏了钱。
雯雯担惊受怕后得了一个月月钱的赏,算是虚惊一场,抹着泪高兴地答谢后带着食盒离去,往后告诫院中姐妹见着谁要绕道走云云。
灵堂布置得灯火通明。
神庙一事,已经盖棺定论,首辅姜大人因公殉职,白天礼部也会加派人手过来执勤,帮着姜府打理诸切事宜,一切安排布置有礼有节,合乎规矩又彰显体面尊荣。
重新整顿安排好了院里的人如何轮班后,黎云缨这才单独带着两个小子来到隔间茶水房。
见着儿子们熬红了双眼,眼眶底色也是乌青一团,她心疼不已。
亲自盛好粥点并挑了他们各自喜欢的放置面前,招呼他们先垫垫肚子,趁现在礼客还未上门又有他们大姐与大姐夫先守着,可回院歇息片刻,等辰时会差人去喊他们。
姜含珏放下琉璃八宝茶盏,问到:“就真的不能等等大哥了吗?”
还不待黎云缨发话,姜含光答道:“楚地离京万里,就算是走官道一路快马加鞭至少也得一月有余,如何等得。”
黎云缨点点头,“你们祖父的意思也是尽早,他的意思应就是朝中的意思,就这样吧,事急从权,你们兄长他会理解的。”
锦翠附道:“已经派了璋哥乳母儿子去接,两位哥儿且放宽心,用过后就快些去歇着,看你们熬的,夫人该心疼了。”
一连熬了三四个大夜,而年纪最小的姜含珏还跟着她跑了神庙一趟,说什么黎云缨也要押着人去歇息,孝道要尽,身子也要紧。
最后还是姜含光这个做哥哥的,劝下执拗的弟弟,以身作则带头回院,拉着含珏一道歇着去了。
辰时初刻,礼部的人上门。
黎云缨没叫人去喊,为了让两子多睡会,她亲自带人去门口迎接。
来人是礼部祠祭司郎中朱郢,正五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