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戒指,眼中闪过晦涩的光。
那些从自责和愧疚之中催生出新的酸涩心情,被他隐晦而自嘲地说出口,北川叶却一点都没听懂。
“十年后的你?那个占别人便宜的登徒子?”
“不是那个意思。”
山本深深地呼吸,想要将那些和自我克制的拉扯深埋进肺叶中,然后随着氧气融化道血液里。但这似乎只起到了反作用,让每个细胞都陷入失控的边缘,只能通过不断提醒面前的人是谁,从而勒紧岌岌可危的缰绳。
这为什么发生?他不知道,连自己都感到荒诞。没有由头,没有原因,没有可以追溯的根源,荒唐而不可抑制地扩散。
他不是很擅长这种事,但饶是如此也知道自己的处境已经相当不妙。他甚至开始觉得北川叶的恶毒很可爱,完全被冲昏了头脑,不能时刻保持镇定。
对于杀手来说,这是致命的破绽,他相当于将柔软的咽喉暴露在北川叶面前,还往她手中塞了一把匕首,生怕她因为害怕而不敢靠近。
他又该怎么克制?她和所有人都不一样,用火焰包裹住灵魂,夺目而热烈。如果不曾和她发生那场冲突还好,山本的绝对理性可以掐灭一切不该出现的苗头,可现在随着愧疚和痛苦爆发,他没有办法完美地管理属于人类的情绪,让那些悸动有机会生根。
不,绝不可以,她是纲吉的救赎,她理应和纲吉在一起,他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而再次伤害到纲吉。
山本握拳,掌心还没有愈合的伤口隐隐发痛。
“随便你。”北川叶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随意地耸肩,将注意力转回电影上。
山本垂着头,紧接着在她的脚边的地上坐下,怀中抱着刀。
两人都没有说话,北川叶没有赶他走,却也把他当作空气。而山本的目光落在电视机上,眼神却是涣散的。
他慢慢调整呼吸,让自己的吐息和北川叶同步,胸膛和她一起起伏。
吸气,然后吐气,空气经过鼻腔循环进身体的最深处,在杀手敏锐的听觉中促成一场无人知晓的交缠频率。
山本的睫羽颤了颤,最后无可奈何地下垂,遮住眼中金棕色的沙尘暴。
这样就好,这样就满足了。
这是他们最近的距离。
2.
吉尔伽美什环顾四周建筑的废墟,遍布的尸体和肉泥,还有更远处被拦腰折断的树木,最后看向站在中心的库洛洛。
也不知道他站在原地多久了,雕塑一般纹丝不动,衣服上都是没有被抖落的细碎的石块和灰尘。
“你发什么疯?吉尔伽美什走向他,同时出声问道。
听到动静,库洛洛满了半拍才作出反应。
他如同刚开机的机器人一样,先是僵硬地动了下手指,接着抬起头,最后才转向吉尔伽美什。
看清库洛洛的模样,吉尔伽美什挑眉,发出饶有兴致的气音。
“做什么,吉尔。”库洛洛开口,声线有点干涩,眼神冷寂而充满攻击性。他的下眼睑青黑,貌似很久没睡觉。
结合他整个人的情况,吉尔伽美什不禁怀疑他是不是不吃不喝地在原地站了好几天。
“这话不该是我问你?”吉尔伽美什走到他跟前,毫不掩饰自己打量神经病的目光,道:“你这是终于没撑住,全疯了?”
库洛洛的眼神处于恐怖的空洞和尖锐之间,加上他周身开始缓缓逸散的念压,真的是个格外惊悚的画面。但吉尔伽美什一点也不发怵,直直和他对视,好像在挑衅他敢不敢直接动手。
半晌,库洛洛机械地眨了下眼睛,收起了□□的敌意,道:“没什么,只是有碍眼的垃圾染指了我的东西,心情不太好。”
吉尔伽美什其实并没兴趣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更倾向于欣赏库洛洛此时少见的失态,因此并没有继续追问,反而听到对方吃瘪后,脸上泛起幸灾乐祸的笑意。
见他金发男人脸上是看戏的轻佻,库洛洛讽刺地道:“你倒是事不关己。”
吉尔伽美什摊开双手,表示自己的无能为力,接着上前拍了拍库洛洛的肩,没什么诚意地敷衍道:“打起精神,我的朋友。不如积极一点,往好处想想。”
虽然说着这话,他却没有一点感同身受的意思,满是看戏的愉悦,甚至没忍住大笑了两声,心情真的很好的样子。
库洛洛冷冷地看着他,沉默片刻,随即忽然一勾唇,变脸一样挂上如沐春风的神情。
“你说得没错,吉尔。”他的目光在男人身上打个转,轻笑着道:“往好处想,也许有人会比我更加狼狈。”
吉尔伽美什没来得及问他是什么意思,库洛洛就从倒塌的水泥板跳下来,一边拍打掉身上的尘土,一边道:“找我是有事吗?”
闻言,吉尔伽美什倒也不在继续之前的话题,毕竟他是知道库洛洛有时候说话像个谜语人,倘若不想让别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