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晴明的出现,还有关于‘家主’的对话让并未得知事情‘全貌’的二年级三人摸不着头脑。一阵混乱后,在经过北川叶的同意下,五条悟快速将事情总结,草草把‘转世’与现在的情况告诉他们。
等大家终于都把现况搞清楚,安倍晴明才温声开口:
“诸位所求的真相,晴明也不知如何言表。不如自行观看千年前的光景,好自下定夺。”
接着,身穿白色狩衣的阴阳师便挥动手中半开的折扇,白光忽地化作烟雾,迅速将房间笼罩。刺目的光线让除去五条悟的几人闭上眼睛,再次睁开已经身处一个种满樱花树,古香古色的庭院中。
透过层叠绽放的樱花,暗红色悬山顶的垂脊极为醒目,每片鬼瓦上都雕刻着鬼与兽的面孔,栩栩如生。而庞大树干之间的空隙,隐约出现涂上油脂和祥云纹样的障子,也能看到游鱼欢腾的池塘。连绵不断的虹梁上点缀着串串金铃,伴随微风发出清脆响声,交织出一幅秀丽的画卷。
“随我来。”
众人环顾四周的期间,安倍晴明率先迈步向前,落满青苔石砖的粉色花瓣被他的步伐惊扰,看起来仿佛是踏着飞舞的樱花行走。
互相对视一眼,几人跟随阴阳师穿过樱树林的鹅卵石小道,来到庭院深处开辟的一处空地。
只见最中央摆着一面矮桌,有两人坐在两面举棋对弈,一人端正地跪坐,一人半倚在云雾形成的软榻上,明明处于同一水平线,却给人种居高临下的错觉。
前者长相和安倍晴明如一,而后者穿着玄金色的广袖长袍,上面泛金的符箓好似有生命一般流淌,戴着金与白玉打造的头冠,白雾笼罩周身,让人虽然能‘看’到祂,却无法集中精力,下一瞬就会忘记祂的长相,从而无法窥探祂的面容。
“是祂。”
已经在宗玉见过‘家主’的五条悟面色凝重,低声道。
安倍晴明颔首确认他的说法,带领众人在空地的边缘站定,神色带了些许惆怅。见状,虎杖悠仁来回看着下棋的两人和身边的阴阳师,问道:
“安倍先生和祂......关系很好吗?能一起下棋,应该是很信任你的表现吧。”
闻言,阴阳师先是怔愣一瞬,然后忍俊不禁,笑着摇头,不去回答,反而指向较远处冒尖的红瓦屋顶,道:
“你再仔细看。”
粉发少年顺着望去。
只见立于屋顶正脊的吻兽上,一名背着短剑,浑身漆黑的男人蹲在朱雀脊兽的顶端,警惕地紧盯家主所在的区域。
而距离他只有几米,稍矮一些的走兽石雕上,站着一个与他衣着相同的白衣人,能看出他在不断巡视庭院中有可能出现的威胁。
被提醒这些细节后,几名学生逐渐发现其它的违和。
比如距离空地不远处,在一个能够直接看到家主和安倍晴明的角度,一名编着长辫子的粉发少年倒挂在樱花树的枝干上,虽然一晃一晃地啃果子,但视线从未从两人身上离开太久。
再比如,只有五条悟的六眼能透过层层障碍看见的,百米之外的茶亭内里。气质温雅的判官铺陈好纸墨笔砚,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但其周身所萦绕的,蠢蠢欲动的诡异死气让五条悟蹙眉。
想到夜神月如今随时随地都携带的纸张和钢笔,一直试图找到他能力发动条件的五条悟见到这一幕,不动声色地将猜测藏于心底。
而发现庭院中严密的警戒圈,钉崎倒吸一口凉气,小声嘟囔道:
“这不是根本不信任你嘛.....”
安倍晴明用扇沿掩住半张脸,垂眼叹息一声,道:
“祂肯与在下品茶对弈,论及过往与未来,已是赏识,谈何信任?在下能做到的,也只是侧耳聆听罢了。”
这时,伴随棋子落在玉质棋盘上的清脆响声,千年前的安倍晴明看着呈包围状的死局,朗声道:
“大人的棋艺还是如此精湛,晴明自愧不如。”
祂对此不置可否,短暂的沉默后,祂挥袖立起一道结界。它大约是用来隔绝声音的,因为虎杖等人在结界升起后便听不见两人的任何对话,还是安倍晴明的残魂带领他们通过淡金色的屏障,才恢复正常。
乙骨忧太和五条悟隐晦地对视一眼,再次看向身后那道明明是在千年前设立,却依然对他们这些仅仅是来观看记忆的外来者有效的结界。
“家主的能力贯穿古往今来。”
注意到他们的交流,安倍晴明简单地道,并不给予更多的解释。
而那边,家主率先开口。
“凡间人鬼共生,八百万神明于高天原享乐,黄泉有伊邪那美骄奢淫逸。阴阳师、除妖师、巫女、僧侣、咒术师混杂,神道佛道无法统一,凡人信徒零碎无章,如萤火之光。”
祂的声音独特,如同仙乐和奏,直接烙印在脑海。跪坐在祂对面的阴阳师沉默倾听,眼睑稍稍下垂,遮住一双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