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晴明消失后,现场发生了不小的混乱。
五条悟在一旁和夜蛾正道通话,快速汇报发生的一切和得到的线索,乙骨忧太也举着手机不知和谁打电话,神色肃穆。
而一年和二年生们则聚在一起乱糟糟地讨论,试图理清事情脉络。其中,坐在伏黑惠和虎杖悠仁中间的北川叶低声和他们交谈,肩膀靠在后者身侧的同时,藏在另一边的手被黑发少年隐秘覆盖,温热的触感抚慰惊慌不定的心情。
与此情景格格不入的,是独自站在窗边,神色无比阴沉的夜神月。
平日里温和有礼的辅导员此刻换上如此恐怖的表情,这让学生们频频侧目,乙骨忧太选择站立的地点也让他可以轻易暴起,制服这名自从安倍晴明消散就不太对劲儿的男人。
或者说,自从安倍晴明说出“家主复苏之事,猎人应该略知一二”后,面容就瞬间被嫉恨扭曲的判官。
“该死的家伙......凭什么......”
原本俊秀的五官被戾气和粘稠的妒忌模糊,恍惚间身躯好像攀爬上一层层黑雾,褐色双目变得猩红。
别说是和‘夜神辅导员’看起来截然不同,就连记忆中的判官也总是笑盈盈的温雅,绝非是此刻的恶毒模样。
眼见他吸引了不明真相的学生们的注意,五条悟加快语速结束通话,接着大步上前,看起来是想把他拉出教室单独谈话。
然而,夜神月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那些黑色死气一点点侵蚀他周围的空气,附着在男人的皮肤上,张牙舞爪地扭动触须。它们好像蚕食到宿主的极端负面情绪,壮大的同时反馈给男人更多的‘恶’。
夜神月眼中杀意暴涨,褐色的土地开始渗透鲜红的血,然后掺杂在一起变成红泥沼泽,不断吞噬光亮。
乙骨忧太拔刀的动作快到无法捕捉,刹那间,长刀的刃就贴在栗发男人的脖颈上,警告似地下压,划开一道渗出血的小口子。
只不过,他这番举动只让夜神月的精神更加癫狂,他被细微的疼痛刺激,黑气尖嚎着翻动。
就算其他学生并不清楚他的真实身份,他现在的异常也让他们立刻警惕起来,心照不宣地做好迎战准备,同时将战力接近于零的北川叶护在最后方。
五条悟则扯下眼罩,指尖有凝聚术式的预兆。
被四面包围,命在旦夕的夜神月却像是完全没注意到情况似的,仍陷在癫狂之中,喃喃地自言自语道:
“为什么......明明我才是祂最钟爱的家臣......那个疯子凭什么得到青睐......他有什么资格参与有关家主存亡的大事......”
夜神月失去理智所暴露出的信息让几名学生震惊至极,虎杖悠仁更是直接惊呼出声,问道:
“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夜神先生说自己是家主的臣下?”
他没有得到回应,想要出手压制住失控判官的两名特级也顿住了脚步。
原因无他,虎杖悠仁的脸颊久违地蔓延出黑纹,气息也变得愈发暴烈。
片刻后,四只眼睛一齐睁开,诅咒之王扯出一抹凶戾的笑容。
面对新出现的,并且威胁力更高的特级,乙骨忧太和五条悟对视一眼,默契地背对背站立,一人面对一个危险源。
只是此时的两面宿傩完全没有理会这些咒术师的意思,而是幸灾乐祸地看着昔日同僚,连眉梢都挂上恶意。
“简直比落水狗还狼狈啊,判官。”
他嘲讽道,声音高亢,眼底满是对此状况的兴奋。
“你不是最会装模作样了吗?现在这副丑陋模样,家主见过吗?”
“闭嘴!”
落井下石的话语彻底激怒了夜神月,一本黑色笔记本自翻滚的黑气中凝聚成型,浮空停滞在男人身前。
纸张哗啦啦地翻面,雪白的底色上衬着墨黑字迹,直到来到一张崭新页面才停止。
“杀了你们......杀......”
他从西装内兜拿出一支钢笔,用牙咬掉笔盖就要提笔书写。
见状,乙骨忧太长刀改为下劈,利落地削断笔身,刀刃与夜神月的指尖以毫厘之差错过。
然而,全然失去理智的判官根本不去管身边随时都能索取他性命的咒术师,在发现没有下笔工具后,他竟然直接咬破食指指尖,要用自己的鲜血代替笔墨。
“忧太,不能让他落笔!”
五条悟警醒的声音还未落下,乙骨忧太便已经握紧刀柄,凌厉地挥刀,看样子准备齐根斩断夜神月的双手和前臂。
一时间,宿傩的大笑,和年轻特级急速斩下的太刀变成了全部人焦点。只有即将受到攻击的判官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到,或者已然被负面情绪与黑气蚕食到无法集中精神去接收四周环境的信息。
眼看长刀就要与男人的手臂相触,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