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绸缎之上。
他乃是西域大单于之长子,赫连琅,此番低调出行,来到边关互市,只为散心。
赫连琅微微着歪头,居高临下地看着窗外凉棚里,凝望着落泪的宁明月。
宁明月正被琥金一番话羞得低头掩面,赫连琅的目光,便自然而然落到抱着宁明月的贝暖玉身上。
一刹那间,两人目光遥遥对上,贝暖玉眼神轻轻划过他,又落到别处去。
赫连琅招招手唤来侍从,手上黄金戒指在阳光下划出一道耀眼的光芒。
大胡子侍从弯腰低眉,道:“大王子。”
赫连琅吩咐了一番。
大胡子侍从奉命下楼去,过了不多时,上楼来,恭敬地将在街上打听到有关这三位姑娘的消息禀告。
“地骨皮......呵,去,请她们上来。”
“我家主子有请。”大胡子侍从对凉棚里的三人仔细打量,认出这三个中原女子领头的是贝暖玉,对她说,“我家主人有你们要的地骨皮。”
贝暖玉反问:“你家主子是谁?”
“我家主子,姓赫连。”
大胡子侍从昂首挺胸。无他,在边关,只要有些常识,便知道赫连乃是西域的王族姓氏,尊贵无比。
机会就在眼前,贝暖玉却不慌不忙,宁明月急得摇摇她的衣袖,小声贴耳说:“他有地骨皮呢。”
贝暖玉按住她的手,无奈地对大胡子说:“劳烦了。”
她本来还想再在这侍从口中谈听些消息,罢罢罢。
待他们走后,坐在凉棚里饮茶的“行商”,互相给了个眼神。
一行人跟着大胡子上去。
掀开门帘,贝暖玉便闻到满室的熏香,满室奢华,富丽堂皇。从楼下看去,是一栋普通的土楼,显然这些都是暂居此地的人另外装潢一番。
只是暂且歇脚,便如此奢靡。
软塌上的人并未起身,隔着纱帘,看得影影绰绰。
大胡子从一旁拿出漆盒,将盒子打开,递于贝暖玉看。盒中放着干枯枝杈,药材如弓状弯曲,纵条纹。
宁明月认出是地骨皮,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贝暖玉道:“多谢公子,不知酬金多少合适?”
“谈金银未免庸俗。”
赫连琅从飘荡的纱帘后走出。
近了看,才知道他身形挺拔,异域人生的高大而健美,比贝暖玉高出不少,居高临下看着她时,深邃的眼眸即使并未特意摆出姿态,也别有一番压迫感。
然而这压迫感很快便被他轻佻风流的举动冲散。
赫连琅的手,伸向贝暖玉——越过她,捏住她身后宁明月的下巴:“躲在旁人身后做什么,见不得人吗?”
他的举动迫使宁明月抬起头来,微红的眼角,白皙的面庞,都在诉说她的惊慌。
“啧,果然美人......”赫连琅的话没说完,便被贝暖玉打断。
——她伸出手,拽住赫连琅越过她的胳膊,一把将其甩了回去。
贝暖玉脸虽微笑着,心中已有火气了。
当初看原文的时候,就觉得这小子把宁明月当小猫小狗逗,就是不当个人,虽然后面追妻火葬场吧,前期也不像话,令人生气。
她用的力气并不大,但赫连琅生平头一次被人用这么粗暴方式打断,一时没反应过来,仔细端详她。
贝暖玉将宁明月护在身后,像母鸡护小鸡似的。
变故就发生在这一瞬间。
在屋里的人,谁也没注意窗台上不知何时多了几个钩子,三个行商打扮的刺客就势攀上窗台,跃入屋中,抽出匕首,冲赫连琅而去!
大胡子首先反应过来,拿出武器缠斗住两个刺客,余下一人无心力去应付。刺客手脚利落,直奔向赫连琅!
赫连琅身无长物,急忙后撤。
匕首尖已经逼近赫连琅!
突然,一道人影闪过,站在他身前,替他挡住这一刀!
赫连琅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宁明月的背影。
匕首锋利无比,闪着寒光,尖端刺入削薄的身躯。一只绣鞋横空踢来,准确无误踢中刺客持匕首的手,匕首落地。
刺客恼怒,看向始作俑者贝暖玉,突然,两眼一翻,倒地不醒。
他的身躯倒下,露出身后的琥金。
原来是琥金拿着装地骨皮的木匣,敲了刺客的脑袋。
“小姐,你没事吧!”
贝暖玉摇了摇头,刚才她见形势危急,急忙出脚相助,踢飞匕首。不然,宁明月真的要扎扎实实捱上一刀,虽不至于丧命,但也要在床上躺一段时间。
可见当年为了锻炼身体,适应高强度工作,报的拳击班还是有用的。
门外守卫听到打斗的动静匆匆赶来,合力将刺客全部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