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成可捡,他乐得出价,又不是买不起。
“你报个数,高些无妨,但若是品质差了,当心你这颗美丽的头。”
“是。”贝暖玉诚恳道,“每斤山漆市价为六两一钱银,共计一万六千一百五十二斤山漆,总价为九万八千五百二十七两二钱银。”
赫连琅眼皮也不抬,同意了。
他让大胡子端上来一个木匣,木匣打开,金光灿灿。
“此番出行,并未带太多金银,这些大约......”
大胡子说:“一百两金。”
“一百两金,你先拿去,剩余的,过几日我让人送来。你再安排人来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白纸黑字,拟了一份买卖契约。她签字按指印,递于赫连琅,他掏出王印,盖上去。
契成。
贝暖玉吹了吹契纸上半干的笔墨,待干后,折叠妥善收入袖中。
赫连琅看着她如珠如宝收入那张薄纸的样子,挑了挑眉:“我既然帮了你一个忙,你也要回报我一个。”
“请说!”
贝暖玉心情尚好,乐意为大客户服务。
“你且告诉我,她要的地骨皮,是用来救谁的。”
“她的心上人。”贝暖玉如实相告。
赫连琅:......
果然如此吗,他心动的女子,姣姣若天上月,如仙子一般的人物,竟然已经有了自己心中的月亮。
但仔细想来并不觉得特别悲伤,也许是因为今天截取了羌的阴谋,格外高兴吧!
他走到榻边,看着宁明月的面庞,闭上眼的她,面容更似一轮淡月。
“来人,将她们送回去吧。”
......
宁明月看着柔弱,却身残志坚,休息片刻后便硬撑着,拿着装地骨皮的木匣,找到唐寒。
“这里面,有救殿下的良药。”
唐寒接过匣子,眉头紧锁:“姑娘怎知,殿下有恙?”
“昨日,我替殿下疗伤,无意间发现殿下中了毒药,只有一味生长在大漠里的地骨皮可以救治,怕引起众人惊慌,因此独自出去寻找。”
不知为何,贝姐姐嘱咐她,不要将她们三人一道去互市的消息告诉任何人,无论谁问起,都只说是她一人出去。
“多谢姑娘!”
唐寒打开匣子,拿起一块地骨皮,放在鼻子下嗅了嗅。
自她们走后,危白华一直高热不退,请了随行军医来看,也说不出什么名堂。只说大约可能是水土不服,脾胃不调之类。
唐寒差点将这群庸医斩了。
如今这药材虽然可疑,但金林军中也有士卒受了箭伤高热不退,倒可一试。
“对了,这几日怎么不见贝小姐?”唐寒无意间提起。
宁明月不善说谎,低头微微摇头,并不看他的神色。
唐寒本也是无心一问,拿起匣子便去忙碌试药。
......
“大喜事啊!”
荆处双手交握在腹前,在屋内激动地左走右走,险些失态。
皆因今日贝暖玉带来了与西域的买卖契约,一张薄纸,保几十人边关之行,保数百采药人操持生计,也保商人忠义之举。
有此契在,千金易得。
“我就知道没看错你。”林驹笑着,一把揽住乱走的荆处,双双站在贝暖玉身前,洋溢着喜悦的神态。
贝暖玉坐在堂内主座上,端着一杯茶水,慢慢饮了口。她放下茶盏,笑道:“这事千难万险,我也办成了。不可谓不大功一件吧?”
“解我心头重患,夜不成寐啊。”荆处仰天长叹,一身素衣长衫挂在他削薄的身躯上。他向贝暖玉郑重的拱手,“以后若有差使,尽管驱使。只要不违背道义,荆处莫敢不从。”
林驹急忙道:“我也是!”
他说完这句话,又补充道:“你早知道的,我信物都给你了啊。”
贝暖玉并不推辞,站起身,郑重向他们道,“其实,此次并非我一人之能,也是依靠运势,非如此,不能成事。”
天时,地利,人和。
她全部利用上,才能逆风翻盘。
“话不多说了,两位,西域那边两日后派人来清点,交付尾款。到时还需各位全力相助啊。”
“好!”
等荆处去点货,查看仓库之后。
林驹抱上来一个酒坛子,坛口塞着红布软木塞。他打开木塞,倒了一点酒到盏里,酒色醇厚,是上等的葡萄酒。
“费了好大力气才弄到,店家镇店之宝,我竭力与他混熟称兄道弟,这才好不容易分了我一坛。”
“你办事,我放心。”贝暖玉拍了拍酒坛,酒液在坛中晃动,如深暗的眼波流转。
危止将军身边的副将,名叫戚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