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澈点头去检查了一下摄影机,问许时繁:“老大,电量百分之三十一够吗?”
许时繁说:“应该不够,更换一下以防万一。”
赵澈去包里翻电池,发现没有,奇怪,他记得他明明带了啊。
许时繁耐心询问:“怎么了?”
赵澈有些不好意思:“电池好像忘记带了。”
许时繁表示理解,给他分析道:“我记得你早上经过前台有停留,你不是有前台的电话吗?可以打电话问一下。”
赵澈依言打通了前台的电话,不出意外,电池真的落在前台了。
许时繁好像料到结果,看了下手表,语气毫无异常:“你现在去拿,速度快的话大概半个小时能回来。也不会耽误接下来的拍摄,下山路的三分之一有一条小路,不用绕太多路,然后车子就在路口。”
赵澈闻言起身往回走,每一步许时繁好像已经给他安排好了,他一点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许时繁看着赵澈离开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扬,赵澈可以顺便锻炼一下。
叶南竹对他们俩的对话不感兴趣,她把手又洗了一遍,站起来,手上的水无意间侵湿了衣角。
她转身看着身后的许时繁:“你好像对这里的路很熟。”
许时繁嘴角僵了一下。
接着叶南竹说:“之前是不是来这里逛过。”
他坦然道:“对,拍摄空镜之前我自己来逛过。”
许时繁知道自己想多了,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按照今天的拍摄内容,百分之三十一的电量应该是够的,他只是看到赵澈和叶南竹聊天控制不住的心烦。
许时繁有一些心虚的岔开话题:“你在做油纸伞之前有没有想过做其他职业?”
叶南竹静默片刻:“之前没来得及想这么多。”
许时繁有些不确定的试着问:“那以后呢?如果不做油纸伞了会做什么?”
叶南竹犹豫了一会说:“以后可能会做别的,但是油纸伞不可能完全不做,我看过太多人放弃,放弃的人越多,这个工艺传承下去的时间就越短。”
她说完眼神坚定,完全不会让人对此有任何怀疑。
许时繁把头上的棒球帽摘下来,用手整理了一下有些长微卷的头发,然后再重新把棒球帽戴上,正了正帽檐。
他想到之前从林有志那里得来的信息,叶氏有计划舍弃收益并不大的雨伞产业,其中包括油纸伞。
这次纪录片可能是叶氏集团想为油纸伞产业留下点什么,所以才会不计投资回报率。
赵澈按照许时繁的话,走小路,果然在预计时间内赶了回来。
他扶着一颗竹子喘气,许时繁破天荒的来了一句:“身体素质不错。”
他差点两眼一翻直接晕过去。
他们休息的差不多,就拿着摄像机继续跟着叶南竹进行拍摄,她手里拿着工具,绕了段小路来到一片斜坡上的竹林前。
许时繁打算拍个远景,他把摄像机在较远的地方固定。
这片竹林和其他高耸入云的竹子不同,是细直的矮竹,适合用来做伞柄。
叶南竹砍了一棵,竹子较细,并不费力,再用短锯取中间比较匀称的一截,带回去用火烤过再加工一下就可以直接使用。
做完这些,叶南竹拿着工具和这截竹子准备往回走,没注意,脚下一滑直接摔倒在斜坡上,手里的工具因为惯性直接离手,身体顺着斜坡滚入几米深的竹林里。
前几天刚下过雨,竹林里还有些潮湿。
赵澈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许时繁已经冲了过去。
叶南竹躺在竹林里,先感受到的是左腿的麻,接着是疼,她一时疼得难以忍受,眼睛不受控制的湿润,尝试起来失败,又躺回原地。
她闭上眼睛,深呼吸几下,打算再试着起来,听到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许时繁急切的叫她:“叶南竹?你怎么样?”
他的音色低沉极具辨识度。
叶南竹睁开眼睛,对上许时繁担忧的眼神,她的声音因为疼痛而发颤:“我……没事。”
许时繁稍微松了一口气,他看了一眼叶南竹有些湿润的睫毛,给她检查伤口,左腿裤子的布料已经被划破,血染红了一片原来素白的裤子。
同时受伤的还有叶南竹的右手手心,她摔倒下滑时不小心抓到了有切口的竹根导致的。
他把叶南竹染了血迹的裤腿撕下来一截,然后再把布料撕成长条。
低沉的声音让人安心:“忍一下。”
然后熟练快速的给叶南竹的左腿和右手做了个简单的包扎,防止血过分的流失,他之前在野外拍摄记录片不慎受伤时,都是自己先简单的处理伤口。
叶南竹腿上白皙的皮肤,衬着鲜红的血很刺眼,许时繁做完这些,打横抱起她,很稳不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