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回答:“算。”
姜雀灵回头对他笑,“那明年一定是个好年啦。”
二人四目相对,祁琮很轻地“嗯”了一声。
姜雀灵忽然想起一个又老又土的梗,“和你玩个有趣的。”
她松开他的手,转身回屋,一条腿刚迈入门栏,又回身对他的背影说:“你先站这儿等我。”
祁琮闭上双眼,抬起手,用虎口撑着额间,以手掌为帘,遮住一切光线。
姜雀灵回屋给自己系了一件白狐毛绒斗篷,又拿了一件玄色斗篷给祁琮披上。
她从身后将斗篷披在他身上时,能清晰感觉到他的双肩颤抖了一下,不由地一笑,以为他是被自己吓到了。
她出声宽慰:“祁琮,是我。”
他松懈了刚才紧绷的劲,后怕自己刚才差点顺着杀意,对她下杀手。
他放下手,目光追随着她走到自己面前,随后仰起一张芙蓉面给自己系斗篷。
斗篷还没有系好,他就低头吻住她的唇。
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扭头躲开,嗔怪道:“等会儿,我还没系好呢……”
好不容易系好了斗篷,姜雀灵牵起他的手,带着他走进这簌簌落下的雪天里。
系统在虚幻空间里看了,崩溃地抱头下跪,急急忙忙出言提醒:主人!你别——
系统及时停顿了话音,因为陡然间看到祁琮的好感度,正在诡异地增加:好感度+1000、好感度+57923、好感度+99999、好感度+9362946……
系统此刻非常明白,为什么当初姜雀灵这么想对祁琮用【必说真话】……
系统不理解,系统大受震撼。
姜雀灵:唔?你想说什么?
系统:……小心别冷着了。——你可是个南方人。
姜雀灵:嗐,我还以为你想说什么呢,南方人可抗冻了。
系统:怕你玩太高兴,着了风寒嘛。
姜雀灵:没事儿。
冰冷的雪片划过皮肤,像幽深夜里的刀刃一样,刺骨穿心。
祁琮一言不发,仍由姜雀灵拉着自己走进雪里,仍由这漫天如冰刃的雪落在自己的身上。
走出廊下十步外,姜雀灵放缓了步伐,将他的手拉起来,仔仔细细地用自己的手与之十指交握。
而后,她仰起春花娇俏般的笑脸,对祁琮说:“先在雪里走一会儿,然后我再告诉你这件好玩的事情。”
祁琮垂眸看她,面上不显任何情绪,风轻云淡地说:“好。”
这厢开开心心地在雪中漫步,那厢的秦坚、宁长策、李承平着急忙慌地往东宫赶。
因为在他们的记忆里,每逢下雪时分,祁琮就会变得异常暴怒,会动不动就砸东西,杀气变得特别重。
如果这种时候有刺客埋伏,他会要求身边的人不许出手,一个人执起独煌剑,将刺客一个一个翻出来,亲手杀掉。
浴血站在白雪皑皑黑夜里的祁琮,就如怨气难散的地狱恶鬼,要这惶惶人间血流遍地、哀嚎遍野、永堕无间深渊。
除此之外,他还会很奇怪地让心腹大臣和部下,放下手中一切事务出现在自己面前;甚至会让各军队在军营里加练,直到他满意为止。
总之,在飘着雪的日子里,祁琮就会变成一个难以形容的疯子。
尤其是随着年岁的增长,他疯起来越来越有不受控制的迹象。
秦坚、宁长策和李承平三人,在这种时候,总会不顾一切地出现在他身边。
秦坚和宁长策负责善后,和防止他做出更多不计后果的事情;李承平负责给他治病,多数是一剂特制的安神药,让他直接睡过下雪的日子。
不错,他们一直觉得这是祁琮久治难愈的——心病。
此心病源于十二年前,祁琮不过将将十岁。
先皇后有着疼爱无比的祁珩后,再也没有将他放在心上。
彼时的大皇子祁瑜和四公主祁珮,不仅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更是热衷于结伴在宫中仗势欺人。
祁琮是冬至出生,却因为母妃在这日的难产而死,又加上冬至乃是一年中的重大节日,以至于他的生辰总是被刻意忽略。
没人会在冬至,庆祝他来到人间。
若是他在冬至这日犯错,无论错误大小,必定被重罚,即便他还是一个孩子。
这金碧辉煌、大得仿佛没有边界的皇宫,也有着荒废萧瑟、无人打理的宫苑。
十岁那年的冬至,祁琮被哄骗至一处偏僻荒凉的宫苑,祁瑜和祁珮一起给宫苑的大门落了锁,并要求在场的宫人守口如瓶,更不许救他。
祁琮在这日被从早锁到晚,直至笙歌散尽,下了整日的雪悠悠停歇,宫苑的门才被打开。
是领着一队护卫,举着火把,四处寻他的秦坚与宁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