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大学毕业那年刚参加工作,爷爷就突然在乡下晚上起夜摔了一跤,从此没再没有醒来过。
她从前最喜欢的长辈就是爷爷,老人会抱着她说往事,说典故,会告诉她四季如何分,麦子该何时种何时收。
她的爷爷不会因她是个小小孩儿就敷衍她,他会认真的思考她好奇的问题,然后把知道的告诉她,哪怕当时的她可能睡一觉起来第二天就忘了。
她小的时候只要回老家别人就经常能看到一老一少蹲在墙根晒太阳,爷孙俩乐呵呵的能聊一下午。
大了之后她想,老人除了喜欢她爱护她之外,恐怕也是孤独的,强硬了一辈子的老人不愿意老了老了还去麻烦儿子,坚持独居乡下。
唯一当时在老人葬礼上哭的泣不成声,她还在想发了第一个月工资为老人买上好的烟丝,买新衣服,东西她都买好了,却没想到送不出去了。
后来烟丝她烧了一点在老人的坟前,剩下的连同衣服都放入棺材随老人入地下了。
可她始终是遗憾的。
她想,她的亲情缘是有些淡薄的。
到了乡下,几人先到老家祖宅里歇了歇,顾守业坐了坐便起身将提前准备好的春联贴到前后屋的大门,赵承恩有眼色的自觉去帮忙。
对联快贴完时,唯一想了想挽起袖子打算将卫生简单打扫了一下,因为久无人住,屋子落了许多灰尘,忽然一打扫空气中扬起大量灰尘。
唯一被呛得咳嗽不停,赵承恩闻声立马捏着一张沾了水的纸巾快步走到她面前堵住她的口鼻,挡住灰尘进入。
唯一有所缓解后看着赵承恩一捧水泼在地上,大半尘土顿时被消了下去,她幽幽道:“谢恩人又救了我一命。”
赵承恩乐的笑出了声,没忍住拍了拍她的头。
唯一觉得每次对方拍她头都给她一种高就是了不起的感觉,她其实在女生中并不算矮,净身高有一百六十五公分,只是无奈对方比她高太多,足足高了二十公分。
这时那边的顾守业终于独自一人贴完了剩下的一张对联,他伸出头盯着赵承恩的动作,巨长的反射弧好像突然意识到了点什么,但一时半会他又说不清。
就是吧…有点烦躁,看到顾瑶他觉得更烦躁了。
一切收拾好之后,顾守业拎上供果和纸钱带着两个女儿往田里走去,赵承恩留守家中。
上天的那场大雪落下之后地上的雪还未完全消融,顾守业拉着小女儿走在前面。
看了看外面地上的雪赵承恩不放心的拉住后面慢一步的顾唯一,认真交待道:“你走路小心点,地上滑,你看着路走,别又蹦又跳…”
唯一听着他的唠叨声打断他,带着点少女的娇嗔道:“赵承恩!你真唠叨。”
赵承恩愣住,唯一看到他的样子忍不住扑哧笑出声:“赵承恩,你真可爱!”
说完便快步追上前面的爸爸和妹妹。
“可爱?”赵承恩喃喃出声,脸色微红,他从不知自己这样容易害羞,女孩随随便便的两个字便拨弄了他的心弦。
那边唯一也在想,这应该就算李嘉舒说的撩吧?!虽然没吃过猪肉,但是她好歹看过别人谈恋爱,应该…是这样吧?!
慢步走到地里,顾守业先到坟前擦了擦墓碑,唯一则上前蹲下来将供果一一摆上,然后退后一步开始烧纸钱。
烧完纸钱已经是大概二十分钟后,顾守业还在一遍遍重复的擦着墓碑上的灰,再回去时就见眼眶微红。
赵承恩看见顾唯一领着妹妹先一步归来,眼眶四周有哭过的痕迹,见到他又扯出笑来。
他似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唯一摇摇头表示没事。
人已经故去三年了,她心里也早在不知不觉中接受了。
顾守业原本有些失落的情绪在见到赵承恩后又收敛恢复如常,冬天天暗的早,几人很快又驱车赶往市里去。
赵承恩没来过这,他自己本身也并不是安市本地人,他是小时候跟着父母从江市搬迁过来的,因此对于路上看到的一切事物都新奇不已,开回去的路上一直拉着车里另外的三个人问个不停。
路过个乡镇,他问:“这是哪?”
顾守业向外瞅了一眼,道:“XX镇,现在发展的不错,市里也在拨钱扶持…”
过一会儿,看着天空的云他又问顾瑶云朵生成的原理。
顾瑶:“……”
大哥,超纲了好不好!!!
见她不知道,赵承恩又拉着唯一给她讲云朵生成的原理,解释完还特意看她姐姐一眼,求表扬道:“我说的对不对?”
她姐姐看对方的样子憋笑点点头竖了个大拇指。
唯一觉得赵承恩好像变了很多,他从前没这么多问题,像个好奇宝宝一样。
赵承恩要是知道她所想恐怕会大呼冤枉,他是看车里其他人祭祖后心情都有些低落,想调剂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