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啊,知你情意,死而无憾。”
死而无憾……死……
夏昭因这个词而感到不安,皇兄的阴影还压在她的心头,她真得无法乐观。
她真得害怕秦瑜有一天会为了她跟璟帝明目张胆地作对,璟帝是个不讲理的疯子,他说不定真得会杀了秦瑜。
她接受不了那样的事,她宁愿自己死。
“说什么死不死的。”她面色苍白地扯了扯嘴角,努力掩饰自己的惶然,笑着说:“瑜哥哥,你一定要记住,活着当然比死了好,我希望你平平安安的,长命百岁。”
她近几年绝望时总是想着死,可面对秦瑜,她只希望他能好好活着。
“好。”他轻声应她,将她的所有反应都看在眼里,心也为此里隐隐作痛,看来那四年的囚禁,以及璟帝的反复无常,真得给她带来了很重的创伤。
他一定要想想办法,把夏昭留在宫外,别再回那囚牢般的深宫了。
吃过了早饭,大家又继续向着夏国出发,当天晚上他们就到了秦大将军驻军处。
秦瑜将夏昭安顿在自己住的木屋里,然后自己去见父亲,希望他给他一些建议。
秦大将军本来睡下了,听到儿子回来了,还带回了两位姑娘,虽然儿子调兵之时并未说得太明白,但他心里也猜到了一些事。依着对儿子的了解,他披着外衣起身,点了灯坐在桌前,等着秦瑜的来到。
一刻钟后,秦瑜走进屋内,看见他爹后先是恭恭敬敬地行礼,随后眸色明亮地端坐在他父亲的对面,说:“爹,我带回了一个人。”
“我听说了。”秦大将军并不惊讶。
秦瑜压低了些声音,说:“是公主。”
“胡言。”秦大将军嘴上斥责,但面上并无动怒的样子,说:“公主好端端地在宫里呆着呢。”
秦瑜以为他不信,正欲细说又被秦大将军打断。
“她怎么会是公主呢?”大将军正色道:“若是公主,她就应该回宫里去。可她若只是一个像公主的人,那她则可以去任何一个她想去的地方。”
秦瑜整个人都愣住了,等他反应过来后迅速起身,对着他爹就是深深一拜,说:“是啊,儿子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太对,这公主怎么会出现在关外呢,大抵只是两人长得像吧。”
“夜也深了。”他抬起头,脸上带着笑说:“爹,您早点睡,明日儿子再给你讲讲我这次与齐军交手的事。”
秦大将军面不改色地说:“去吧。”
秦瑜转身大踏步地离开了,心情好的连背影都带着雀跃。
姜还是老的辣啊,他只想着将公主送走藏起来,让璟帝找不到,而他爹是直接否认了公主的身份,这样即使璟帝查下来了,这件事也有拉扯的余地。
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夏昭因太过疲累已经睡下了,秦瑜在她门站着,抬头看了看明亮的月亮,心里说不出的喜悦,
他可以给夏昭安排一个新的身份,让她做个自由且快乐的人,然后再过个一年半载的,等她愿意的时候,他会求娶她,与她做寻常夫妻,相伴到老。
上天啊,他一生所求不过一个夏昭,可千万千万要成全他啊,他愿意为此行善积德,付出所有。
天渐渐亮了,熟睡一夜的夏昭缓缓睁开了眼睛,只觉得自己似乎很久没睡这么踏实了。
那边宁女史起得比她早,已经准备好了洗漱的热水,就等她起床了。
洗漱后她坐在凳子上,宁女史给她梳头,一边梳一边说:“公主,你可有什么打算?”
可能是昨晚睡得太好,夏昭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憔悴,温软地笑了笑,说:“这里是军营,我们自然不能留在这里,我们按原计划去青州吧,你说好吗阿姊?”
她回头眼睛亮亮地看着宁女史,宁女史点点头,这也是她的想法,就是不知道少将军是怎么想的,愿不愿意公主离开。
宁女史看着她的眼睛问:“公主,青州离此地遥远,你与少将军久别重逢,如果他想你留下,你怎么办呢?”
提起秦瑜夏昭有些羞涩地垂下了眼睛,说:“嗯……他会听我的,去了青州我们也可以写信联系啊,以后得空了也可以见面。而且我毕竟身份特殊,现在我们去青州,离他远远的才是做好的做法,他能理解的。”
宁女史松了口气,脸上有了丝丝笑意,手里拿着簪子给公主挽了个简单的发髻。
梳洗完毕,有人给她们送来了饭菜,问起秦瑜,说是正在晨练。
等她们二人吃完饭,秦瑜也回来了,夏昭让他坐在自己面前,准备给他说说自己的想法。
一旁的宁女史趁机退下,去找甲卫他们沟通情况,商量下去青州的事。
夏昭想离开,秦瑜尊重她的想法,只是让她保证到了青州后一定要给他写信,切不可因为怕连累他就失去音信。
夏昭乖乖点头,连连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