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后也不绕弯子,直接问她打算如何离开。
她知道,有宁女史在她根本走不了。但她也想清楚了,她不能一直这样不自由地活着,所以她目光灼灼地盯着宁女史,神色决然地说:“女史,你有两个选择,要么看着我死,要么你放我走。”
宁女史不说话,只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但她不给她太多的时间思考,抬手就用烛火点燃了床幔,在火光中,神色决绝地与宁女史对峙着。
“公主当心。”宁女史叹了口气,几步上前徒手撕下了那着火的床幔,动作麻利地卷成一团,扔到了房间中间的空地上,让火远离了夏昭。
夏昭并不领情,拿着烛台后退了一步,随时准备再点火。
宁女史认输般看着她,说:“若公主执意要走那便走吧,奴婢不会拦的,只是千万小心,别伤到了自己。”
说完她就转身走了,不打算再耽误夏昭离开的时间。
“等等。”夏昭叫住了她,犹豫地问:“若我走了,你会如何?”
宁女史坦言: “奴婢不知。”
或许会死,或许只是被罚,谁知道呢,这要看天子的心情。
夏昭有些动容,转眼间就似打定了什么主意般,看着宁女史孤单的背影,诚恳地说:“你跟我一起走吧。我知道你是皇兄的人,你放我走就是背叛他,他不会放过你的。”
宁女史转身看着她,神色复杂,似有迟疑。
一但冒出了这个想法,夏昭便控制不住地想带着宁女史一起走,见女史没有直接拒绝,她便朝着女史走去,神色焦急地说:“时间紧迫,宁女史不要犹豫了,你跟我一起走,就算以后有一日我们被皇兄找到了,我也会拼死保你的。”
说着她就已经走到了宁女史身边,拉住了她的手,企图带她一起走。
原先扔在房间中间的床幔已经燃开了,火光很快就会引来别人的。宁女史不再犹豫,接过夏昭手里的烛台,问:“那我们如何走呢?”
“有密道,入口在床板下,快,我们赶紧走。”夏昭使劲掀开了厚厚被褥,露出了下面的床板,那床板是活动的,她撬起了其中一块,便露出一个仅够一人通过的暗道口。
看来先帝是真的疼爱这个女儿,以防不测,连逃命的暗道都是备好了的。
宁女史让夏昭先走,然后自己又点燃了床褥,让火势更大了,随后自己才跟着跳进了暗道口,下去后她还顺手把那被推到一边的床板小心移到了原来的位置上,企图将密道遮掩一二。
暗道口约半人高,她们只得借着烛火,弓着身子走。就这样向前走了十来步,她们又看见了一个窄窄的斜坡。
她们对视一眼,就顺着斜坡滑向了下面。大约滑了约两丈远的距离,她们落在了一个岔路口前。
眼前有三个一模一样的密道,夏昭从怀里拿出了地图,反复确认了后指了指最左边那个,说:“宁女史,走这条。”
宁女史也没问她哪儿来的地图,只默然地跟着她走。
这里的密道也很窄,约摸两尺宽,但高却比前面的密道高了些,正好够她们打直身体走了。不过这个密道的大小,若是个身形略魁梧的男子要走怕是不太好通过,想来也是为了防追兵。
等她们小跑着走了足够远,手里的烛台都快灭了时,夏昭累得不行,便停下来准备休息片刻。
她虽然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但逃离皇宫这个事实在刺激,让她显得有些亢奋,一边喘气,一边笑着说:“女史……幸……幸好有你陪着,不然这密道黑漆漆的,我还有些害怕呢。”
宁女史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只好看了看手里即将熄灭的烛火,冷静地说:“火快灭了。”
“没事。”夏昭满不在乎地挥挥手,然后从怀里又拿出了一个黑布抱着的东西,打开一看,原来是颗小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下一刻,烛火彻底熄灭了,暗道里只剩夜明珠柔白的光芒,夏昭就在这样的光里对着宁女史有些得意地笑着。
休息了片刻后,夏昭拿着夜明珠在前面照着路,对宁女史说:“女史,跟着我走吧,别离我太远了,不然你看不清路。”
“嗯。”宁女史点头跟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夜明珠的光太柔和了,连带着将宁女史的神情都衬得那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