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家父女难堪地离开了秦府,直到坐进自家的马车,离秦府有一段距离后柴茜云才看向自己的父亲,愤然地说:“秦家真得一点都没有把我们国公府放在眼里,他们甚至连装都懒得装一下。”
柴植闭着眼睛养神,看着倒还算沉稳,闻言只说:“意料之中罢了,这事是我们柴家理亏,我们必须忍着。”
“可……我们两家之间毕竟还有天子的赐婚啊!”柴茜云气得嘴唇颤抖,有的事情确实是她想得太简单了,她为自己求来了个自以为极好的姻缘,以为一切都会如自己想象一般美满,却没想到秦家长辈或许并不满意这门婚事。
她二哥酒后纵马伤了秦瑜是二哥的不对,可两家到底还有天子的赐婚绑着的,怎么着也不该用如此漠然的态度对待前来上门赔罪的他们啊,除非整个秦家都不喜这门婚事,这场事故只是揭开了遮掩的薄纱。
柴茜云的脸色有些难看,她只想到了秦瑜会不满意这门婚事,可人心都是肉长的,她觉得他们成了婚,她对他好一些,时间长了他也会被自己打动的。
可她真没有想到秦家长辈也会不喜这门婚事,若她到时候嫁过来了,她的处境必然会更艰难的,这让她有些后悔用救命之恩去换了这样一门不被长辈祝福的婚事。
柴茜云捏紧了手心,可事已至此,开弓哪有回头箭。无论秦家接不接受,秦瑜她都是嫁定了,她好歹也是高门贵女,天子表妹,秦家还能苛待了她不成。
且先忍耐吧。
柴家人走后秦大将军觉得有些事还是不妥,转身又独自去找了秦瑜。他让所有人退下,然后开门见山的问:“瑜儿,你闹这一出究竟是为了什么?”
秦瑜本也可以打个马虎眼,糊弄过去,毕竟他把一些暗线处理得很合理,但他不愿意欺骗自己的父亲。于是他不顾腿伤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他威严的父亲,认真且不退让地说:“我不愿意娶柴家女。”
“准确地说,我不愿意娶除公主外的任何一个女人。”
“唉。”天神一般的大将军也忍不住叹气,目光怜惜地看着自己固执的儿子,说:“何以至此啊。瑜儿,我可以去找陛下退婚,借着这场事故退婚我们也算合情合理。但是瑜儿,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求而不得也不可太过执着啊。”
“多谢父亲。”秦瑜行礼道谢,选择性地忽略了父亲的劝诫,只说:“由我们退婚太伤柴家的脸面了,我会想办法让他们提出去退婚的。”
“嗯,这样也好,需要爹帮忙的时候说一声,别都自己去处理。”秦大将军不是严苛的父亲,也不认为自己很会教育孩子,所以只要秦瑜不做恶事,他一般也不会去插手他的事,比较放任。
“嗯,多谢父亲。”秦瑜松了口气,见父亲不反对,心里也多了几分底气。
柴家二公子与秦瑜的这桩公案还未了结,他的爱妾周娘子又在牢里喊冤,说柴二公子强抢民女,目无法纪,要求国法还她公道。
这件事被人第一时间告诉了柴敬,柴敬当时就眉心猛跳了两下,眼里有了狠意。他赶去了牢里,屏退周围的人,独自看着那个柔弱美丽的女子,不理会她涕泪俱下的喊冤,只冷漠地问:“是谁指使你的?”
周娘子收了哭声,抽噎着说:“大人何出此言啊,妾身所说皆是事实,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问您的弟弟,看看妾身说的是不是真的。”
“呵。”柴敬冷笑一声,那种高位之人生而具有的高傲透了出来,他不屑地看着牢里的女子,说:“我知道你背后有人给你撑腰,此事定然还有后手,但是你如此坑害我们柴家,你以为你还能善了?即使有人保你,那你就不顾你的亲友了吗?你背后的人顾得了这么多人吗?”
周娘子抬手慢慢擦去了眼泪,脸上已不复先前的柔弱,嘲讽地笑了笑,眼含恨意地说:“大人是在威胁我吗?妾身可真是害怕呢!”
她装作被吓到了一般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造作得要命,说:“可是怎么办呢,说出的话又收不回来,递出去的状纸估计此时也进了皇宫了,即使你杀了妾身,杀了妾身所有的亲友,这一切也都无法回头了。”
说到最后她甚至还捂嘴假哭了起来,说:“这可怎么办呢,妾身好害怕啊,好害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啊!呜呜呜,苍天啊,妾身的命好苦啊,呜呜呜,居然要被草菅人命啦!亲友也都要死无全尸啦!!呜呜呜呜呜,上天真是不开眼啊!!呜呜呜呜呜……”
柴敬被气得咬紧了牙,恨不得立刻掐死眼前这个虚伪造作的疯女人!柴荣那个瞎眼的混账,怎么找到了这么一个疯女人。
但他不能!他只能忍着,如今的形势柴家已经很被动了,可不能再沾人命官司了。
他充满杀意地看了一眼还在假哭的女人,转身离开了这里,不一会儿就有一带着面罩的男人走了进来,不顾女人的挣扎,给她喂了一颗黑色的小药丸,然后绑住了她的手脚,堵住了她的嘴。
一种难以忍受的痛从她的腹中传到了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