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许多了,说:“少将军,就当我们柴家欠你个恩情,柴荣他真不是有意的,也知错了,若你愿意为他纵马伤人之事开脱一二,不追究他的责任,柴某感激不尽,以后定也还你这个恩情。”
只要秦家这边松口了,柴荣的罪就会轻一些,盯着这个案子的人就会少一些,然后他再暗中动些手段,柴荣至少保得住命,只要命保住了,别的事也就好解决了。
秦瑜沉默了片刻,似是在思考,在柴敬要坐不住时才缓缓开口,说:“我可以帮这个忙,毕竟我也不忍见二公子丢了性命。”
柴敬松了口气,闻言立刻起身对着秦瑜行了一礼,说:“少将军仁义,柴某在此替二弟谢过了。”
秦瑜淡然地说:“柴兄不必谢我,我也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柴兄成全。”
柴敬愣了一下,刚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慢慢放下行礼的手,坐回了椅子,神情谨慎地说:“少将军不妨直言。”
秦瑜神色镇定地地看着他,语气平缓地说:“我是个将军,长年驻守边关,给不了令妹安稳的幸福,我希望柴家能主动退了这门婚事,免得误了令妹的青春。”
“这是我唯一的请求。”他强调了下。
“这可是天子的赐婚啊。”柴敬想起了自己听闻过的一些隐秘的传闻,瞬间明白了些什么,但事已至此,他也没有更多的选择了。
秦瑜不再多言,只是毫不退让地看着他,等他给自己一个满意的回答。
柴敬深吸了口气,妥协地说:“好吧,我们会尽力一试。”
秦瑜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下来,坐在床上抬手行礼,说:“多谢大人成全。”
柴敬站起身回礼,然后说:“将军好好养病吧,柴某就不叨扰将军了,告辞。”
“大人慢走。”正事已经说完了,秦瑜也不再留他了。
柴敬在转身快要走出门口时停了下来,回头看着秦瑜问:“将军可知道城东郊外有户周姓人家?”
“嗯?” 秦瑜困惑地看着他,说:“我倒也知道那里住了一些农户,但我对那边不太熟,怎么了,你说的那家人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柴敬仔细观察着他的神情,想看出他是否撒谎,说:“前几天那户人家家里失火了,全家都被烧死了。”
秦瑜似是叹了口气,说:“可怜啊,这倒是件不幸的事。他们一家人都没了,那他们的后事可有人管?”
“本官已经处理了。”柴敬的心里仍有怀疑,面色微冷地转身走了。
“大人慢走。”秦瑜面色如常地说着,等柴敬走远后他慢悠悠地移动自己的伤腿,边往床上躺,边小声嘟囔着说:“这变脸可真快啊。”
柴敬沉着脸回了国公府,喝了口茶静了静心后就去找柴茜云了。
屋内靠窗处,柴茜云正在为自己的二哥抄经祈福,见自己长兄来了便停了笔,起身相迎,说:“大哥回来了啊。”
“你们都下去。”柴敬屏退下人,坐到了主位上。
柴茜云心里一紧,不安地坐在了他的对面,问:“哥,怎么了?”
柴敬怜惜地看着自己娇弱乖巧的妹妹,在心里骂了秦瑜一通,也不知道那武夫究竟是个什么眼光,居然要跟他的妹妹退婚!
唉,真是可怜了他的妹妹,一片痴心付诸东流。
柴敬气恼地深呼吸了下,平复了下情绪,然后把柴荣目前危急的情况告诉了妹妹,给她分析了下目前的局面,最后犹豫地下,说了秦瑜的要求。
柴茜云整个人都僵住了,脸色变得非常难看,眼里的控制不住地蓄满了屈辱的泪水。
柴敬也有些不忍心,轻声劝慰道:“妹妹,秦瑜也并非良配啊,若不是这门婚事是陛下赐的,我是万万不会同意的。他们秦家就是一群孤僻武夫,家中男子长年驻守边关,若有战事,他们随时可能战死沙场,女子若是嫁过去了,说不定一年都见不到丈夫的面,还要随时担忧他会牺牲,哪有什么安稳幸福的生活啊。”
柴敬越说越觉得这婚完全可以退,柴家的女儿完全不愁嫁,哪儿找不到一个好女婿了呢。
柴茜云的泪水一颗颗地落了下来,情绪到了崩溃的边缘,她起身发泄一般地摔了几件离自己最近精美的瓷器,红红的眼睛里满是恨意,厉声说:“他竟然敢如此侮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