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到别墅正门,柯以新等着裴书临开门进去,没想到他却让到了一边。
“怎么了?”柯以新问。
“你开。”裴书临说。
想来裴书临可能是想看看自己记不记得密码,柯以新点点头就上去了。
因为流鼻血住院的突发事件,柯以新只进过两次门,还都是夏予开的,以至于柯以新对于成为这个家暂时性的另一个主人还没多大感觉。
眼下要自己开门了,他突然有点儿紧张,紧张的主要源头当然还是在于身旁紧盯着自己的裴书临。
在裴书临的注视下,他伸出的手指头微微颤抖。
裴书临的生日他是记得很清楚,但因为紧张,每一个数字输完他都要顿一下,再缓慢而又郑重地输下一个,生怕不小心点错了,裴书临会冷冷地丢出一句“你这个假粉”。
好在有惊无险,他很好地完成了输入密码的任务,摁下“”号键,门锁“吱”的一声自动开了。
“呼——”柯以新吐出口气,抬起手背在额头上摸了一下,压下门把手推开门,扭头冲裴书临一笑,“看,门开啦!”
裴书临看了推开的门一眼,点头道:“嗯,做得很好,辛苦了。”
很好?辛……辛苦?
柯以新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开个门也太过于郑重其事了,搞得好像完成了多么艰巨的任务一样,居然还扭头向裴书临邀功?!也太羞耻了吧!
柯以新耳根一红,胡乱点了好几下头,逃也似的进了门。
看他慌忙逃窜的背影,裴书临轻轻一笑,真像只小兔子。
关上门,裴书临几步走到了柯以新前边儿,说道:“跟我来。”
“好。”柯以新乖乖跟在他身后往楼上走。
裴书临带着柯以新推开了琴房的门。
夜色正好,明亮的月光从落地窗外穿进,照亮了琴房,正中央白色的三角钢琴像是一位沉睡的美少女静静地躺在黑色长毛地毯上,它沐浴着月光,高贵又而优雅。
柯以新惊喜地瞪大了眼:“这是……”
“给你准备的。”裴书临说。
“你太好了吧!”柯以新激动地用力抱住了裴书临,还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然而一口吧唧完,两人就同时看着对方愣住了。
裴书临、柯以新:“……”
四目相对,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唯有一旁的茶茶吹了声口哨:“good job!”
天!我对我男神干了什么!
回过神,柯以新慌忙放开手,连着退开好几步远,急急解释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太高兴了,不小心就……”
“没事。”
见裴书临没有生气,柯以新暗自松了口气,谨记下回再遇到这种情况要克制着点儿,毕竟之前裴书临可是明确提出别离他太近的。
“去看看。”裴书临说道。
柯以新冷静了些,点点头,走到钢琴边上细细打量了一圈。
这架三角钢琴是斯坦威的私人订制款,琴盖上还标有一个金色的英文单词“lover”,能看出来有一定年头了,但保养得非常好,琴身毫无瑕疵,保守估计得有五百万往上。
确认过眼神,是买不起的价格。
柯以新有种承受不起的感觉,愣是不敢上手。
裴书临也走了过来,指尖在琴盖上轻轻拂过,停留在“lover”上,轻声说道:“这是我母亲的遗物,是她的情人。”
柯以新登时愣住,看着站在钢琴旁同样被月光笼罩的裴书临,微垂的眼眸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但哀伤却无孔不入似的,钻到了柯以新的心里,难受得他想哭。
见柯以新陷入沉默,神情复杂地看着自己,裴书临略一沉吟,说道:“你介意的话……”
“我不介意。”柯以新看着他,“你呢,这么珍贵的琴,我真的能碰吗?”
裴书临淡淡一笑:“我不是要送给你,只是希望它能用得上。”
会想到把母亲的钢琴搬来最主要的原因,其实是那天看柯以新拉小提琴时隐约在他身上看到了母亲的影子。沉醉其中,唯我独尊,骄傲得仿佛全世界都能踩在脚下,这才是那天他想给柯以新的真正评价。
听他这么说,柯以新意识到这架钢琴对于裴书临来说,可能是裴妈妈的心灵寄托,给他使用也是对裴妈妈的一种缅怀吧。
想到这,柯以新便点了点头:“好,我会小心使用的。”
“嗯。”
洗漱完躺在床上,柯以新非常自觉地把自己的枕头拉到两人之间抱住了,还在心里偷偷夸了自己一句:很好,“楚河汉界”分得明明明白白,这就很识时务了!
裴书临回到卧室的时候,就看到柯以新半张脸埋在枕头里,睁着另外一只眼睛笑呵呵地瞅着他,不知道在高兴什么,但就是让人心里也忍不住跟着乐呵。
“我今晚保证会很安分。”柯以新说着,还眨巴了下眼睛,乖巧得像只偷跑到床上蹭被子怕被赶下去的小猫。
裴书临的心像是被这一眨眼很轻地触碰到了,软乎乎的,他“嗯”了一声,掀开被子,躺在了床的另一边。
灯一关,夜色迅速铺满了整间卧室,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