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听白和季瞻在晚餐前赶到一处闹市中的静谧小院。
店门看着古朴低调,参照的是仿古设计,大门上方牌匾上写着“梅园”两个大字,里面更是别有洞天。
私密性极高的私人会所,全都是以词牌名命名的独立包间,装修风格也不相同,各有景致。且全都是预约制,席位有限,受江城各路名流青睐。
叶听白他们却是中午才决定晚上来这儿吃,但预留的包厢却是最好的。
无外乎,只因为她的发小兼闺蜜是梅园老板的独生女。
两人轻车熟路地往最深处的包厢去,一路景色变化,让叶听白忽地想起高二那年暑假,第一次见到季瞻的时候。
梅园向来走的是低调矜贵的路线,但那时却是唯一一次,将一场私人拍卖会放到了梅园。
17岁的叶听白逃了艺考的暑假辅导,天天溜出来和游缙疯玩,两人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热闹。
况且那时游缙的妈妈也快到生日,他得了命令,打算在拍卖会上将游夫人最爱的画家解遇的一幅油画拍回家。
叶听白对油画不太了解,但也听过解遇的大名。时下最炙手可热的女画家,近两年她的画在各大拍卖行争相拍出高价。
最近一次看到她的消息,还是在八卦小报上。她嫁入豪门后长期生活在北美,近年来更是被传身患恶疾。
她迟到了一会儿,梅园早已因拍卖会包场而谢绝接客,好在她刷脸就能进门,偏偏有人比她还嚣张,骑着摩托呼啸而来。
她被吵得耳朵疼,皱着眉回头一望,只看见身材高挑的男人穿着简单的潮牌T,随手将头盔和车钥匙扔给门口的服务生,长腿一迈,目不斜视地越过她进了门。
擦身而过的瞬间,她看着男人英挺冷淡的侧脸被惊艳到了。
他和段岸游缙都不同,段岸是那种斯斯文文的禁欲系,游缙是元气暴躁的少年气,这人比他们都冷,也更阴沉。
瞬间察觉到他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叶听白没多想,自顾自去了包间。
只是5分钟之后她就被这人强硬蛮横的作风震惊。
他和游缙竞拍的是同一幅画,只身而来的人气质还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只是目空一切的态度,让叶听白不由侧目。
尤其是他一张口,直接将货币单位从人民币变成了美金。
全场哗然。
叶听白瞪大了眼,看看举着牌的男人,又回头看看震惊的包厢,游缙脸色差到了极点。
在场众人多少都知道包厢内坐着的是谁,有意卖游缙面子,但横行江城十几年,他这回是碰上了硬茬。
她忽然来了兴趣,看着拍卖册上的画,再看看底下男人势在必得的神情,心中不由得开始好奇。
到底是为什么,这样的男人,居然会喜欢一幅温暖治愈的风景油画。
气红了眼的游缙自然不服,奈何那人跟疯了似的加价,他有心无力,只能放弃。
但叶听白没想到他居然主动去找别人茬。
她在偌大的梅园找了半天,终于在一个角落找到被打趴了的游缙。
时常围在他身边的男生个个歇菜,只有一个人神色冷淡地站着。
叶听白吓了一跳,脚步匆匆地上前,就见高大男人一手拎着一个男生的衣领,生生将人举起。
神色冷峻轻蔑,低沉的声音带着极重的戾气:“你再说一遍?”
她脚步一顿,看着那张脸逐渐涨红,表情赫然,“喂你干什么?”
男人斜眼冷睨,单眼皮懒洋洋地耷拉着,遮不住骇人的怒意。他快速瞥了一眼来人,随意一甩将手上的人往地上丢,“装死?刚才不是很刁吗?有种再骂一次啊。”
彻底无视了叶听白。
她一惊,想也没想地上前挡在那人身前,面色微沉,“他会死的。”
“让开。”男人薄薄的单眼皮略抬,扫了眼面前相貌精致娇艳的女孩,没什么情绪地瞥了眼躺在地上的人。
“小白。”游缙捂着肚子从地上坐起来,很是狼狈,“你走开,离他远点。”
她看游缙捂着肚子,眉心紧紧揪起,抬眼神色坚毅,“如果他们说了什么惹到你的话,我替他们向你道歉,对不起。”
男人挑起眉眼神玩味,目光落在她脸上。
“但你人也揍了,气也出了。也该收手了吧?”
她含笑的脸上带了几分锐意。
男人不屑轻嗤,唇角微翘,直视叶听白,“如果我说不呢?”
磁性微沉的声音质感极佳,叶听白略一走神,定定地看着他的眸子中带上几分张扬。
少女清脆的声音如玉石,清凌凌的很好听,但说出的话却不那么好听。
“那你今天,恐怕没那么容易走出梅园。”
听她这么说,他忽然极轻地低笑了一声。
还没等叶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