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邓长虹指着一道题，问着斜对面的郑君久。
拼起来的四张桌子，书放得有些散乱，常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陆意微今天有事没来，谢运航还在路上。早到的邓长虹和郑君久相顾无言，默默拿出自己的习题本开始做题，鬼知道为什么要开始做题，邓长虹望着桌上常竟随意堆放的小说有些渴望，可是手还是收了回来，拿出书包里的习题，放到了桌上。
“好呀。”郑君久停住了笔，她也不是一来就卷，只是昨天有些事，和谢运航约好的卷子没有做，所以现在来补一下，不然等下谢运航过来，一问她，没有做题，那岂不是很丢人，他也一定会嘲笑她的，她可不能落后于他！
“你真的对老师说你要考Q大呀？”
“怎么你也在问这个问题？”郑君久一脸惊奇，想不到一直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邓长虹也那么尴尬，看不出来呀，没想到平时看起来一本正经的人也有一颗八卦的心。
邓长虹拿拳抵住嘴唇假装咳嗽一下，眼神有些飘忽，脸微微发红，“只是好奇你为什么能这么，这么笃定的说出口，虽然，你的成绩让人无话可说，可你不怕话说的太满吗？万一，万一，到时候考不上。”
“考不上就考不上呗，说到底是我技不如人，但是，我一定会考上的！”少女的眼里满是自信与坚定，有着邓长虹所没有的一往无前的张扬与无畏。
一直以来，他都是小心翼翼地前进，每一次前进都经受着身边人地敲打与催促，彷佛他只是一个没有感情地傀儡，被提着线前行的木偶，无数的手像是遮天蔽日的黑影，将他吞噬笼罩，推搡着包裹着，让他不能呼吸。
爸爸是一家之主，妈妈是爸爸唯命是从的附庸，他是他们掌中的泥人，随意被捏成他们想成为的孩子。
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他没有权力说，没有权力拥有没有权力放弃，就像他们说的，他们给他饭吃，给他最好的资源，给了他一切，没有他们，他什么也不是，他理应听他们的话，好好走他们所设计的路。
“长虹，妈妈说句实话，你的资质并不算好，花那么多精力培养你，给了你许多孩子努力一辈子也得不到的培养的机会，你应该懂得感恩爸爸妈妈，尤其是爸爸，你爸爸在外面很喜欢，每天都要去应酬，每天都很疲惫，可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妈妈对你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也不要求你成绩第一，你看就算你考的不是很好，妈妈也不会过多的苛责你，因为妈妈知道你的极限在哪里，也没有给你过多的压力，妈妈计算好了，你该考哪个范围，区间值是多少，多少是你能达到的，妈妈内心一清二楚。”
妈妈端着一杯牛奶，轻轻吹了吹，说道：“就像这杯牛奶，放在我手里这个温度，才是最适合人喝下去的温度，不会太烫也不会太凉，长虹，现在喝下去，对你睡眠最好。”
冷白的台灯下，邓长虹接下这杯牛奶，仰着头一滴不剩地喝完，旁边的妈妈满意地点点头，看了一眼时间，说道：“10点了，长虹你该睡了，休息5分钟漱个口，记得躺在床上的时候回顾一下今天上的课。”
“好。”
躺必须是平躺，闭上眼睛，邓长虹仔细回忆着今天老师所讲的，一遍过完，他的瞌睡渐渐浮了上来，迷迷糊糊间有人给他掖了掖被子，一天终于完了呀，这是他陷入黑暗前的迷糊的脑海里最后浮现的一句话。
而现在，敞亮的教室里，邓长虹被少女如暖阳般明媚的笑脸所灼伤，他像是长久生活在黑暗里的蛆虫，见不得一点明亮的光。
他别开脸，别扭地解释道：“知道你能考上，全校第一，你考不上就没人能考上了，我刚刚不是说你考不上，你别误会。”
“我知道呀。”
“还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哈哈，长虹你怎么问问题前都要再问一下，你要问就问呀。”
“啊，习惯了。”邓长虹提问时的小心翼翼来源于他骨子里极度在意他人的情绪的心理。
“没事，你问吧。”
“为什么要组建这个学习小组。”
“常竟组建的呀，我只是参与一下，再说很有趣嘛，我知道常竟买了一些别处不能看到的书。”郑君久招招手，示意邓长虹过来一点，小声地说道：“这些书真的很好看，以前都没有看过，太贵了哈哈。”
“我以为，像你这样的学霸，会以为，这些是没什么营养的书。”
“学霸？学霸怎么了，再说你不也是学霸？”郑君久反问道：“你觉得这些书没营养吗？”
邓长虹右手蜷缩着，大拇指揉搓着食指，他看着郑君久，头一次很坦诚地说出自己的看法：“不，他们不是没有营养的书，我们能从中看到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一个个有血有肉的灵魂，他们和其他的书没什么不一样，只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是看这些书就是不务正业。”
郑君久微微一笑，点点头表示赞同：“对呀，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