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觉得心里轻松了几分,苦闷消散了不少,郑君久第一次认识到读书也不是无所不能。
“我以前一直觉得自己很厉害。”
“现在也很厉害。”
“看不出来,你还会夸人,谢运航,”郑君久转过身,踩着金灿灿地银杏叶,她开玩笑地说道:“努把力,你也可以和我一样厉害。”
谢运航镇静的与她对视,心上也像是落了一地的银杏,静悄悄的,铺满他的心,灿烂的颜色,像是她一样耀眼。
“你说,她还能回来读书吗?”
“大概率不能了。”
“我要补充一句,你一点也不会安慰人。”郑君久落寞地说道:“我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这件事发生到我身上会怎么样。”
“不会的,你成绩太好,老师绑也要绑你回来。”
“哈哈,你说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她踢了踢叶子,说道:“我们拥有优渥的生活,可以好好的坐在教室里好好的读书,享受学生时代青涩美好的时光,不论喜欢读书的,不喜欢读书的,教室,真的是一间很好的避难所,在这里,我们烦恼的只有学习。”
“当然,不止学习,青春期所有烦恼的事大多都发生在这里,校外是个什么样子?谢运航,你知道吗?”
“不知道。”
“每个人都想快一些长大,可是看着于佳,我突然意识到不能读书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被迫长大是多么残酷,我以前看着书里说的,偏远山区的孩子不能读书,心里有的只是怜悯,现在,我却觉得悲哀,于佳的眼里是悲哀,她妈妈的眼底是悲哀,她们在被迫接受悲哀的命运。我在问,自己可以做些什么?你说我能做些什么呢?”
她看着远方,眼里的光逐渐暗淡,没人能指手画脚别人的人生,现在,弱小的自己,只能在这里悲秋伤怀。
她想,她正在经历一种成长的疼痛,说来好笑,那是别人的绝望,造成的她的觉醒。
时间会淡忘一切,于佳这个名字也只是他们学生生涯一个惋惜的对象,过好自己的生活,努力把握自己的人生,这是郑君久为自己寻找的一个解。
记得分开的时候,是一个平静的夜晚,我们把自己的命运写在一张单薄的纸上,有人一笔写完,有人犹豫良久,有人看着别人的答案,有人写了后又改掉,最后尘埃落定,我们即将分别,这是又一个人生的选题。
“久久,你选的文科还是理科呀?”陆意微盖着自己的表,问道。
“理科,你呢。”
“我成绩一般,选的文科。”陆意微翻过来,上面家长那一栏已经签字了,但是文理,她却还没有填上,她不想和郑君久分开,相处这么长时间,她是真的很喜欢她,想和她一直在一起。
“没事啦,我们下课也可以一起玩。”郑君久安慰道,陆意微要去其他的班级,她当然也是十分不舍的,意微走后,她都不知道和谁可以坐同桌了,也不知道之后能不能遇到意微这样好的同桌。
“谢哥呀,我们就要分开了,你不对我说些什么吗?呜哇哇,谢哥你为什么不理我,要不,我也填理好了。”常竟死死抱着谢运航的胳膊嚎啕大哭。
谢运航满脸无语,劲还挺大,甩都甩不开,他嫌弃地说道:“好,那你填理吧,数学、化学、生物都很欢迎你。”
常竟想着自己惨兮兮地理科成绩,顿时清醒了过来,他悲痛地说道:“谢哥,你一辈子是我哥,我要上课念着你,下课念着你,之后来问你题,你可不能不理我。”
谢运航别过脸,他不想和这个二比说话。
新学期来临的时候,郑君久看着这个教室一半新一半旧的人,心里也有几分落寞。
“在看什么?”谢运航背着书包,看着眼前这个闷闷不乐的小可怜。
“没,他们都走了。”郑君久靠着后桌发呆。
谢运航一句安慰的话也没有,只是说了句:“你让让。”
“啥?”郑君久寻思着自己也没挡着他呀,过道那么宽,过他几个都绰绰有余,叫我让啥?
谢运航抬头示意:“你旁边的位置,现在,是我的了。”
郑君久愣愣地移了下凳子,好让谢运航过去,等到谢运航在旁边坐下,她才如梦初醒般问道:“你不是坐我身后吗?”
“新学期了,再说,你不是说你没了同桌了吗?在这个班里,我们两个就凑合着坐吧。”谢运航理所当然地说道,拿出自己的笔袋和书放在桌上,彷佛这样就占了这个位置。
“又没叫你坐。”旁边坐着个熟悉地人,郑君久是感到开心的,陆意微不在的失意减轻了些。
“他们在新班级会怎么样呀?”
“都比你好吧。”
“也是,周子琪现在可得瑟了,意微分到了他们班,她肯定要缠着意微坐。”郑君久调侃着周子琪知道分班表的那一刻,还专门跑到她面前炫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