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就被叫到薛雁的办公室里去了。关于上次那期对姚云迪的人物专栏访谈,各编辑对稿子都不太满意。薛雁指出其中的瑕疵,说她在人物感情那一块问得太浅,大有隔靴挠痒的不痛快之感。
当然了,向情敌打听前男友今日之幸福,那是极需要勇气的。对过往耿耿于怀的程度越深,做好这种事的勇气就越弱。
她颓然问:“那怎么办呢?”
“你去联系她的经纪人,争取增加一个电访。”
“来不及了,在我们定稿之前,她大概都没空。”
“怎么?”
“她刚刚结婚,现在度蜜月去了。”她低下头盯着地板说。
“哦…”薛雁叹口气说:“那这次就算了,以后不要再犯这种细节性的错误。你该知道,实习生评估结果马上要出来了。”
“对不起,都怪我没经验。”
“因为没经验而犯错,这种话以后也不要再说,那是父母宠溺小孩子才能容忍的借口。”
“哦。”她讪讪的答应着。
“好了去工作吧。”薛雁不理会她的迷惘,很快又投入到工作中去。
她想薛雁为什么总是给她讲大道理呢,有一些理论她根本无法理解也无法认同,听多了脑袋就要昏昏沉沉,好像自己那些原本已牢不可破的世界观突然被人一点一点地否定,再一点一点地摧毁,想多一点,难过就会铺天盖地的笼罩住自己。
成长的过程,都是这样么?
受了领导批评,她只好反省自己,深刻意识到公私分明的重要性。大多数事物都要分两面性,就连人的感情,也要分公与私,好像感情是种能够随时收放自如的东西一样。世事如此。
她摇摇头,转身走进茶水间去泡速溶咖啡,小宋在身后悄悄拍她的肩膀,指着外面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的背影说:“那个人就是我们新上任的社长。很帅的!”
“是嘛,那我得好好看看。”她顾不上喝咖啡了,伸长脖子向外面张望。
小宋白她一眼:“还看什么,快出去工作争表现啦。”她扭着小身板跑出去,冒冒失失的差点跟新社长撞个满怀,偷鸡不成蚀把米,小脸顿时窘得通红。
新社长背对着杜思秋,她见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人家小宋还嘿嘿傻笑着,他的头却早就别向另一边去了。
杜思秋见那场面实在滑稽,忍不住咯咯笑起来。她的笑声轻轻的,轻得可以忽略不计,茶水间外面的那个男人却仿佛长了一对千里耳,定定地朝她这边望过来,整个办公室十几个人只有他突然回头看她到的嬉皮笑脸。
在他回头的瞬间,她的表情大概很可笑吧,好像魂魄飞到九霄云外,久久回不过神来。那人,那个新上任的社长,不就是何又冬的大学室友陈俊么!上次在何又冬家里见过他一面,因为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格外成熟稳重的气息,她对他的印象颇为深刻。
这时杜思秋立刻丢下咖啡要撤,上次放人家鸽子,现在又被抓到在上班时间偷懒嬉笑,下场除了豉椒炒鱿还有什么。
但是要逃已经来不及了,陈俊显然也认得她,他直接朝茶水间走过来。
“小杜,你就是那个放我鸽子的小杜?”他双手背在身后,出其不意地说。
她无奈地干笑两声,这种话要她怎么回答呢,说不是不行,说是更不行。她有些紧张,也顾上不跟他攀亲了,只能一个劲儿地向他赔不是:“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陈俊盯着她的狼狈相笑:“行了,我逗你玩的,你还当真啊。”
她却笑不出来了,从小宋嘴里讲出来的那些得罪上司的恐怖下场,在他这里居然变成无关紧要的一部分。她不禁嘲笑自己太小人之心了。
见她不说话,他又问:“你还是实习生吧,喜欢这份工作吗?”
“嗯,喜欢。”她草草地点头,“今天下午就知道实习生评估结果了。”
陈俊对她吊儿郎当的态度不怎么满意,直白地说:“看来也不过尔尔嘛,你倒说说喜欢到什么程度。”
“喜欢到…嗯…那我给你打个比方吧,比如一个做什么事都心不在焉的人,当她和文字打交道时,总会认真得忘记了时间的存在…这样,算不算喜欢?”她清澈的黑眼睛突然亮了一下。
他意味深长地微笑,点头说:“喜欢就好,以后有不懂的地方可以来问我。”他对她的态度依然如在何又冬家那般亲切。
有了何又冬女朋友这一个身份,陈俊果然对她格外的关照。不知是因为她自己的工作成绩,还是因为他出手相助,下午的实习生评估一路畅通无阻,同时期进来的六个实习生,只有两个能留在深几许杂志社。其中一个是小宋,另一个就是杜思秋。
她对这个意外喜讯始料未及,小宋更是如此。杜思秋很替小宋高兴,在所有实习生中,她和她感情最好了,以后能成为工作搭档也算是件极好的事。
与此同时,冯雪在工作上也正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