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芢禾原是想送送段祁的,可想到不过一月后,她和段祁便会在金沙镇重逢,还极有可能是令双方都不感到愉悦的重逢,她就在桃红叫醒她后,赖了会床。
这一磨蹭,等来到府门前,早已不见人与马的影子,家仆也散得干净。
许芢禾在心里冲着段祁离去的方向道了句再见,回去补觉去了。
接下来可就没这般清闲,能让她睡到日上三竿的日子过了,她得珍惜。
段祁走后,惊风留了下来,每日除了吃喝睡,他就一件事,跟着许芢禾。
这对于正紧锣密鼓为远行计划做准备的许芢禾来说,着实算不上好事。
马夫见不得,马匹也租不得,那日她就是朝烟柳之地多看了两眼,据桃红偷看说,惊风当日给段祁的书信里就多了句想必是春日正盛,若不是他今日折了桃花树的枝,怕是不日后便要出墙去。
许芢禾:……
想不到惊风这人,看着只会舞刀弄枪、任段祁差使的模样,他肚子里还有半两墨水,只怕再多跟上她几日,就能将她泼的一身黑。
距离出发的日子愈发近了,看来她得想个办法将桃红和惊风都留下。
“桃红,”许芢禾招手将桃红唤到角落里,张望了眼窗外埋头道:“这两日你和惊风相处的如何?”
“挺好的,前日我给他展示了套杀猪刀法,他还给我拍掌叫好来着。”
许芢禾自动忽略杀猪二字,以密谋坏事的姿态,用手掌挡在嘴边道:“如何好?是能好到一同饮酒的好吗?”
听到这,桃红不解:“小姐,桃红是婢女,惊风是侍卫,咱们府上母鸡和公鸡都要有名分方能同笼,我如何与他饮酒?”
桃红越说声音越大,吓得许芢禾立刻竖起手指示意她:“什么公鸡母鸡同笼不同笼的,我是让你给他送酒,又不是让你去算鸡兔同笼,一句话,做不做?”
桃红伸出手挠了挠眉间,想到昨日小姐才让她找出来的蒙汗药,顿时有了不好的想象。
“小姐……莫不是真要——”
许芢禾盯着桃红,前面的话一出,她就知道桃红后面没什么好话,干脆堵了她的嘴,只许她点头摇头。
“后日我们便要出门,有惊风在我们走不远,只能先想办法让他多睡上些时辰,我们才有机会不被抓回来,懂了?”
桃红点头。
“那将酒送去,行还是不行?”
桃红再点头,许芢禾这才放开桃红的嘴。
“到时候记得让他多喝些才好。”
许芢禾掸了掸衣袖,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样,回到书案前。
“原来是出门,不是出墙啊!小姐你早说不就好了,放心,这事交给我。”
还是说出来了……
“还有小姐,鸡兔为何要同笼?将军府后厨有的是地方。”
临到听雨苑门前,桃红转头又揶了下她家小姐,才心满意足离开。
许芢禾握着笔,用力写下一字。
好。
甚好,离了她,桃红最好也要活得这般潇洒。
第二日晚膳时,桃红寻了借口给惊风送酒,还带了些点心。
夜过,卯时天色还黑蒙蒙的,许芢禾独自出了将军府,镖师已在门前等候多时,见她出来,伸手借力带她上马。
许芢禾回望了眼将军府,此时桃红和惊风应当睡得正熟,她骗了桃红,那点心中她也下了蒙汗药。
希望桃红醒来能懂她的良苦用心,不要怪她,更不要那么早就供出她。
“许夫人,该走了。”
“走吧。”
许芢禾深呼吸了下,攥紧马鞍,与镖师同乘一马快马加鞭离开了长安都城。
二十多日后,镖师与许芢禾在郊外一家客栈歇脚,镖师去镇上采买,许芢禾这些日子赶路,虽做足了保护,但她这副身体娇生惯养,着实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适应马匹颠簸。
现在她坐在客栈内,看起来悠然自得,还有闲心品茶,实际上她的两条腿早已不听使唤,让她动也不想动。
“掌柜的,两间客房。”
客栈又来三人,两男一女,男子脸上藏着凶狠,被两人拽着的女子穿着上好衣料做的罗裙,却未戴金银钗环,看上去十分镇定,不像被胁迫的样子。
只是她进来时,看了眼许芢禾。
许芢禾余光也瞧见了她,装作没看见似的将头低了下来。
“走,别想耍心思,否则折磨人的法子我有的是”其中一人凑在苏芷耳边警告了声,然后两人暗中架着苏芷上了楼。
许芢禾放下喝空的茶杯,若有所思动了动腿,腿根部立刻传来密麻的刺痛感。
还真是冤家路窄,即使没有系统要求,她和苏芷在这种远离长安城的荒郊都能上演偶遇,还是这种需要英雄救美的场面。
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