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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信(2 / 2)

禾打断段祁,将他推出了门外。

烛火将许芢禾身影映在门上,段祁抬起的手在半空僵了下又收回。

那些事,他问了她也未必愿意说,今日夜已深,她的脸色比他走前憔悴了许多,是该好好休息。

段祁四周望了下,负手而去。

第二日,许芢禾睡到日上三竿,无人打扰,但——打扰她的是非人类。

——三月二十九,东处院子,修书一封,送往长安东城

许芢禾偷懒赖了会床,估摸着系统的耐心耗完之前,她爬起了床,不等走到书案前,守在门外的侍女闻声打开了门。

“夫人醒了?婢女伺候夫人洗漱。”说着侍女就要上前给许芢禾穿衣。

许芢禾打着哈欠挥手:“不用,你先下去吧。”

“是,膳食已经备上了,夫人若是需要,尽管吩咐,婢女就守在门外。”

过了月余的自力更生日子,恍然间又像是回到将军府被人伺候的日子,许芢禾想起了刚来对她冷眼相待的那位婢女。

伺候她的人怎么换了?难不成是苏芷良心不安,想对她好些弥补她这几天受的苦了?

许芢禾也就想想,待墨磨好,她就提笔专心写起她的告密信了。

——金沙镇山匪据山为王,横行一方,于富贵山打杀劫掠,无恶不作,若长久任之,恐成祸端,今芢禾书信告之,请父亲为国分忧,尽快剿之。

“金沙镇山匪据山为王,横行一方……今芢禾书信告知,请父亲为国分忧,尽快剿——”

“你在做什么!”

许芢禾边读边写,在最后一字落笔前,苏芷不知从哪冒出来,夺走了她手里的笔。

“你可知富贵山为何会山匪横行?你又可知他们也曾是寻常百姓!你这么做,是要他们死。”

苏芷没了往日的沉着,隔着书案怒目死死盯着许芢禾的眼睛,她将那封未完成的信抓起,在手心几下捏成了一团。

许芢禾坐在椅子上矮了苏芷许多,她不得已仰头看着苏芷,那张平日再端庄不过的脸,此时却对她表露着最真切的恨与怒。

许芢禾不知道苏芷突然发得什么疯,她对苏芷了解山匪来由不感到奇怪,她也理解苏芷想要保护他们的心,可苏芷如今如此直白地抢走她的书信,还满怀痛心来质问她,这才奇怪。

以苏芷的行事方法,就算她听见了她要做什么,有的是其他方法阻止不是吗?

这可是她的院子,在她掌控内的地方,悄无声息拦下一封信,无需废吹灰之力。

这下好了,系统交代的事做了一半,她又得重新来过。

许芢禾不理会苏芷低下了头,又拿了支笔蘸墨。

再落笔前,许芢禾瞥了眼苏芷,总觉得她正在气头上,阻拦她写信的事不会就此作罢,要是她一怒之下砸了砚台,掀了桌子可怎么办?

保险起见,她还是暗地里提醒道:“一封家书而已,送不送得到我父亲手里还未可知,不是吗?”

苏芷向来是个聪明人,纵使她没有使眼色,这话她也总该能听懂吧。

就在许芢禾以为能安心下笔的时候,苏芷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越收越紧。

不能让她写信,丞相若是知晓山匪之事,定会从兵力中抽出一部分,命段祁或楚鄞分心去剿匪,可如今正是逼退疆国的紧要关头。

不能让她写信,苏芷的头脑愈发昏沉,她紧紧抓住脑海中唯一的念头,眼底厉色越发浓郁。

笔尖的墨水在重压之下,在纸张上晕染出墨团,系统给的时间到了,没有检测到完整的书信内容,电流瞬间就流窜进了许芢禾的身体,她握着笔的手一抖。

麻木酸疼的感觉并不好受,许芢禾忍了一会儿,她便要去掰开苏芷的手,苏芷像是和她拼命般,谁也不肯先放手。

电流又加重的趋势,许芢禾透过脑仁似乎闻到了烤杏仁的味道,眼前越来越模糊,她看着向她贴过来的苏芷,下意识用手推开了她的身体。

手上的束缚蓦然消失,许芢禾对着被她推倒在地的苏芷呆愣了下,余光里的光影也产生了变化。

又来了个人。

她扶额看去,一身如墨的束腰便衣,腰间用红绳挂的那块白玉佩尤为惹眼,是段祁。

段祁眉间沉重,目光在许芢禾身上短暂停留后,移到晕在地上的苏芷身上。

一语未言,他快步走上前抱着苏芷离开了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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