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
那棵樱树处于战场的中心地带,却没有受到丝毫损伤。
“真没想到,见面即是离别。”
樱离开得太久,记忆中最爱黏着她的孩子已经长大成人。
“确定要离开吗?”
“嗯。”
青年微微点头,他看向夜空笼罩着月辉的苍青之月,“我想陪着母亲,之前被她控制时我感受到她的内心一直以来都很害怕,为了保护我们也有着自己的想法……”
羽村的视线移向樱树下的身影,“我离开后,樱就拜托兄长了。”
“不去道别?”
青年微笑着摇头,“我会在天空守望兄长创造的世界。”
羽村离开了。
樱感觉到羽衣站在自己身边,和她共同注视着面前唯一完好无损的樱树。
“终有一天,我会陷入沉睡。”
羽衣静静地听她说完。
“如果那天到来,请把我封印在这棵树中吧,让我注视着你创造的世界。”
“好。”
他给出承诺。
那场持续数月的战斗给这片大地带了巨大伤害,举目望去,满目疮痍,为了赎罪,他们共同踏上了旅途。
而在旅途开始的前一天,名为蛤虫莫丸的蛙告知羽衣一个预言:
在遥远的未来,会有碧眼少年唤醒奇迹,而历经漫长时光地抱镜之人,将会把奇迹恒之以长。
意有所指,但又语焉不详。
和羽衣踏上旅途的不久,樱在一处村庄遇见了勇太,他此时已经成了一位可靠的医师,经常辗转在周边的村庄给村民们看病。
少年长成了能让孩子们依赖的父亲,年少遇见的樱仍是娇嫩的少女模样。
“真没想到还能再次遇见,这些年,我可听了不少关于你的传言。”
“我也很意外。”
樱嘴角含着笑意,回想起那时在草屋度过的时光,也是无比感叹。
他们聊了许多,大多时候全是勇太在说,樱静静聆听,其中,勇太还问了不少医术上的问题,她一一解答。
勇太的视线飘到院里陪着自家孩子玩耍的白衣人,他老早就想问了,“那个家伙是?”
樱自然而然地回答:“他叫我一声姐姐。”
“姐、姐姐?!”
勇太面色一僵,他没记错的话,那家伙都留胡子了吧?看样子比他年龄都要大却喊眼前人姐姐,那——
察觉勇太看向自己的目光一瞬间变得古怪起来,樱笑容和善地提醒道:“我不管你在想什么,但接下来的问题,最好给我咽回肚子。”
勇太硬生生吞下了差点脱口而出,关于樱年龄的问题。
多年过去,他至今难忘年少时樱一拳把地面锤裂的场面。
晚上,勇太的妻子特意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招待他的恩师和客人。
经过一下午的相处,勇太的两个孩子异常喜欢见多识广的羽衣,哪怕吃饭的时候也要缠着羽衣和他们玩,他们一左一右围着眼前长相奇怪,性格包容的人,看着他额间的角,好奇地探出了手。
“诚太、诚田!”勇太温柔的妻子生气时异常严厉,一声呵斥吓得两个孩子躲在了羽衣背后,“不准和客人胡闹,快点过来吃饭!”
勇太为孩子刚才的举动朝羽衣道歉:“抱歉,家里很少来人,平常又顽皮惯了,一时没分寸。”
“哈哈,无所谓。”
羽衣侧过头对两个孩子说道:“等吃完饭,我再给你们讲故事?”
孩子们欢呼一声。
他们收拾出一间空房供樱和羽衣留宿。
樱和羽衣原本打算晚饭过后,就跟勇太他们告别,然后迎着月色向西出发,实在需要休息,那便生起篝火,露宿在野外。
如果没有孩子们和不放心两人夜间离开的勇太夫妇极力挽留的话。
夜深人静,月朗星疏。
樱从睡梦中惊醒,她抓住枕侧天镜,费力地撑起身。
一旁打坐的羽衣发觉樱的呼吸变得凌乱,他睁开眼睛,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一瞬间,涌入体内的力量使樱好受了许多。
粉色长发披散在肩后,过长的部分从地铺上逶逦地铺散开来,樱长舒了一口气:“谢谢。”
收回手,羽衣闭上眼睛,接着他的打坐,“对我,姐姐永远不需要说这句话。”
银辉的月光穿过木质的拉门,为漆黑的房间增添一丝明亮。
惊醒后的樱一时难以入睡,于是爬起来,挪到墙下打坐的羽衣身旁,“可以让我看看那些尾兽吗?”
羽衣摊开手掌,九个勾玉依次飞出,泛着幽幽绿光漂浮在樱的面前。
勾玉中的尾兽不同于后世时的那般巨大、凶残,此时,它们安然沉睡在勾玉中,小小一团,也没任何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