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我和爸爸的宝贝,我们的樱花啊。
黄发的女人抱起幼小的孩子,用额尖轻蹭着女儿稚嫩的脸颊,“我的小樱,我们的樱花,一定要开开心心,平安无忧地长大。”
母亲抱住孩子,父亲抱住母亲。
在这个平凡而普通的午后,年幼的春野樱牢牢地记住了一家人相拥的场景。
春野樱曾拥有垂手可得的幸福。
而现在,她拥有过的一切,全部化作遥不可及的美梦。
眼角的泪水被指腹拭去,春野樱抓住羽衣的袖子,当成可以遮脸的布巾,来掩饰此时的狼狈。
“这不是睡觉的好地方。”
任由她抓着自己衣袖,见醒来的春野樱又久久没了动静,羽衣生怕她再接着睡去,只好出言提醒。
春野樱露出一双通红的眼睛,她的头枕在羽衣的大腿上,平躺着,久久地仰望着漆黑的夜空,几根头发散落在前额和脸颊上,凌乱地挡住视线,羽衣用另一只手替她把发丝撩到一边。
“这些雾……有问题,”虽然说话时还带一点鼻音,但春野樱的情绪开始逐渐平静,她抬起手臂抚摸着羽衣的眼睛,“你也和我一样吗?被窥探到内心深处的东西,所以遭到他们袭击?”
春野樱好奇地问:“你看到了什么?”
话一出口,立即感到后悔。
无论看到什么,那都是羽衣的隐私,她不应该直接询问。
羽衣利落地回答:“一棵树。”
“树?”
羽衣思念的是一棵树?
春野樱呆傻地愣住。
羽衣笑着点点头,反问春野樱:“姐姐呢?你看见的那个「佐助」,他是谁?”
春野樱无意识咬住嘴唇,下垂的眼睑半掩住眸光黯淡的眼睛,“……算是一个初恋吧?”
结尾的语气有着些许不确定。
因为连她都不知道,小时候真心喜欢、努力追逐过的少年,对现在的她来说什么样的存在。
“初恋?”
对羽衣来说,这是一个称得上无比陌生的词。
“简单一点讲,就是首次喜欢的人,”春野樱轻描淡写地解释,她坐起身,将羽衣垫在地上的外袍收好,“我曾不惜一切地追逐他,为此,甚至想要抛下最爱我的父母。”
“那时,我年幼、无知,把对他的喜欢看得比什么都要重要。”
“直到……真的离开父母,离开家,我才发现,原来最思念和渴望的人——不是他,而是深爱我的爸爸妈妈。”
“我已经离家太久。”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地打在地面的枯叶上,春野樱紧紧咬住牙齿,努力不让喉咙里翻涌地哭声冲出口,“他们过得还好吗?有没有生病?有没有还在为我的消失而难过?”
羽衣摸了摸春野樱的脸,想要拭去她止不住的泪水,突然,左肩一沉,春野樱抱住羽衣发出压低的抽泣声,“我好想他们,我好想大家……”
当白雉回到神社,母亲和物部稻目在他房间里不知等了多久。
侍从瑟瑟发抖地跪在一个角落里,作为唯一被派来监视白雉的人,竟然没发现被监视的人早已偷跑出去,这样严重的失职,即使以死谢罪都不足为过。
目光从角落收回,白雉有些意外母亲居然还没处决他。
只要一开口,就像过去杀害柚子一样,轻而易举地可以扼杀一条生命。
“看来身体恢复得不错,还有闲心跑出去玩。”
玉栉姬把手中的文书放回旁边的矮桌上,侧身对站在门口的孩子招了招手,“快到这边来,让母亲看一看,出去一趟回来,有没有受伤。”
“母亲,”白雉走进房间,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跪坐,弯腰将额头贴在双膝前的手背上,“我只是想帮上你们。”
玉栉姬一只手撑在桌上,苍白纤细的手指抵住下颚,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她恭敬却总是不听话的儿子,“我可爱的孩子,一片好心办了坏事,把我们的计划全打乱……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白雉没有说话,他一动不动保持鞠躬的姿势,所有表情隐藏在黑暗的阴影下。
他的母亲也不需要自己回话,因为有另一道——同样是从母亲的嗓子里发出,但比刚才轻柔的嗓音更加低沉——的声音替白雉作答:
“犯错误的孩子应该受到惩罚。”
“那可不行,我们的轻还在生病,身体瘦弱,要是几鞭子下来,肯定撑不过来。”
“你想做什么?”
玉栉姬扶起白雉,疼惜地望着他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口中自言自语,“唉,事已至此,责怪自己的孩子有什么用呢?”
轻握住手臂上冰冷的手,忽然躺了下来,头靠在母亲的膝间,疲惫地闭上眼睛。
他没有看到,做完这个举动后,玉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