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民众祝福和祈祷而孕育的孩子,自然不会和常人那样等待母体自然分娩。
“……他们会在我体内成形,然后由我剥离后降生,我并不会经历你所说的怀胎十月,也不会有你所说的那些孕妇的症状,我……不需要你准备的那些东西。”
“唉?原来是这样吗。”
放下特意为辉夜预备,可以缓解她孕吐的水果和食物。
春野樱没有离去,而是与她并排站在长廊下,仰望着远处天际璀璨瑰丽的星空。
“是在等什么人?”
“……”
辉夜不是爱说话的类型,两人独处时往往都春野樱主动寻找话题,而辉夜沉默寡言的性格则总让她想起那位黑发的同伴,也多亏那些年与他相处得出的经验,春野樱很会应对像他那种类型的人。
“我有好几次看见你望着夜空发呆……说起来,辉夜真的很不爱和人交际呢,白天没事会望着神树,晚上闲暇之余又会注视夜空,不会感到无聊吗?”
“望向神树,能让我感到平静。”
“那夜空呢?”
危险和未知,担忧着来自故土的追击不知何时到来,那之前,她必须准备足够的……
辉夜没有说话,只是无声而安静地看着春野樱。
后者似乎误会了什么,从她的注视下,粉发少女探出双手捧住夜风下辉夜略显冰凉的脸颊,小声嘟囔:
“哎呀,不想说就算了嘛,为什么要摆出一副可怜的模样看着我呢?真让人受不了。”
被少女出乎意料地触碰惊住,不明白她究竟产生怎样误会的辉夜呆站在原地,一双白眼微微瞪大。
从指腹和掌心传递出的热源,鼻尖还能嗅到她手上残留的柠檬香——这是春野樱为她准备那些缓解她孕吐的食物时沾上,柠檬的气味酸甜浓厚。
辉夜发现,她似乎不讨厌少女的触碰。
春野樱触之即离,她看来,这不过是女性朋友间寻常玩笑的举动。
就像她和井野相处时,凭借两人亲密的关系,这样玩笑起来她会做得更过分。
这时的星空远比春野樱生活的那个时代,看起来还要斑斓、美丽。
闪亮的白线掠过深蓝色的天际,划出银白的线条,转瞬即逝。
“辉夜有什么愿望吗?”
樱花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听说,对着流星许愿会很灵验,要试试吗?”
“吾——”
辉夜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结果因为触及少女期许的目光而咽下。
沉默弥漫在两人之间,久到春野樱快要不抱有希望她会回答,辉夜说出了期许已久,可迟迟未曾实现过的愿望:
“没有战争的和平。”
柔和的月光皎洁晶明,静静地倾泻在长廊之上。
“那么——”春野樱握住辉夜的手,“我会陪在你身边,和你一同见证。”
樱花是这颗星球的一种植物。
它盛放在春季,花期短暂,却是幽香艳丽,凋零时也最是果断干脆。
辉夜对樱花仅有的一次印象,还是在春野樱降生前的不久。
彼时,辉夜刚平定战争,不满她的人却如雨后春笋般冒出。
接连不断的反叛让辉夜无比厌烦。
有一次,她便是在开满绚烂之花的地方,处决了一群反抗自己统治的人。
他们鲜红的血缓缓渗入泥土,染红了樱花,鲜艳刺目,让那时的她只感到烦闷和不适。
而现在,拥有樱色头发和其相同名字的少女出现,完全不同于辉夜记忆里充斥血气的樱花。
她是明亮热烈的存在,不污不染,懵懂纯洁。
这日,看着空荡的院子,伫立在走廊上的辉夜忽然问出了这句话:
“美丽的樱花……该去哪找?”
爱野惊讶地捂住嘴巴,她小心地问出声:“是要送给樱大人吗?”
得到辉夜大人默认般的沉默,爱野认真思考后答复:
“这个季节的樱花基本凋零,凭辉夜大人的力量,也许可以轻而易举地使枯树回春,但是这样的话——辉夜大人何不送一颗樱树呢?如此,等到来年开春,就可能和樱大人一起赏樱。”
似乎是幻想出了那样美好的场景,爱野脸上洋溢着欢喜的笑意。
辉夜采纳了她的提议。
外出归来的春野樱一眼瞧见,庭院今日多出了一棵光秃秃的树。
她问爱野:“这是什么?”
爱野笑眯眯地没有回答,树下的辉夜反而解释:“樱树,我想……把它送给你。”
蓝白色的长发从肩后用发绳简单收拢,一身适宜白衣的辉夜第一次主动握住春野樱的手:
“每年春天,我们一起赏樱吧。”
清风吹起少女粉色的头发,春野樱感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