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陵关厨子备了饭菜送过去。见房间里气氛肃穆,三人分坐在一桌上。来者不善。
穆陵关守军被关了。临时换了副军过来赔礼,厨子进去上菜时副军就把酒端着,上到最后一盘时对方还没有接的意思。
桌子上坐了两个小公子,一个左看看右看看坐立难安,有点想当和事佬的意思。另一个板冷着脸,肃穆薄情,似乎觉得这还不够。
厨子在军中速来是圆场垫话的好人选。他不免掀开醉鸭盅殷勤的说:“两位小公子尝尝我们这的冬锅醉鸭,上好的老鸭汤。配着酒吃正是驱寒。”
副军腾的一下站起来道:“行了,老李头你让开吧。”他定了一下,郑重的朝章询、蒋英德执军礼。仰头一饮而尽,连喝三杯,一抹嘴道:“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打不相识。”
副军豪气的一斟酒,眼睛盯着章询。他说:“今儿的事是我们穆陵关理亏。误抓错了人,害的章公子的先锋哨没能向你们示警,险些被江湖流匪灭杀。生死忧关,小公子生气动怒都是应当的。”
“全是我们穆陵关的错。是我们狗眼看人低,我们守军不相信大冬天的王匡德派人过境,就是为了护送几个不相干的小年轻进咸阳。该!我们守军就让他关着,小公子走了我们也不放他出来。我们静等王将军来问罪。”
副军姿态放的极低。他垫着自己的尊严,想着这下总息事宁人了。
谁知章景同却只说了一句,“王将军治下严苛,士兵出门在外都有文书开道。借兵送我时,亦三令五申。不过是怕我们一行人路上出了闪失,才送亲兵相护。不知穆陵关为何都不曾和王将军兵卒交会一声,就先把人抓了?”
当然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啊!
副军见敬酒无用,匆匆又喝了一杯退下了。过了回廊就开始吐,门口士兵都涌上来问:“怎么样,怎么样?”
陇东士兵守卫,三步一人五步一哨,冷漠的看着。
副军和几个士兵走远了些。窃窃私语交头接耳。
士兵说:“有说什么时候放人吗?”
另一个士兵问:“他们什么时候走啊?”
副军头都快炸了,“我的神啊,妈的,请神容易送神难。送瘟神哪那么容易。先消停点吧!去,派人打听打听。章公子要请的客人什么时候到,请的什么人。”
几个士兵都不愿意去接触陇东士兵。他们两边势如水火,跟仇人似得。没人愿意打听这个。
倒是有几个江湖路子的,消息灵通的说:“我听说那个章询给三教九流的人都放了话,说不管黑丨道白道,兵籍武籍。谁伏击的他,三日之内让领头的人来穆陵关见他。不然就收拾他们。”
一时间,大家静可闻声。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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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陵关卫所静的让人睡不着。田绾跛着脚关上窗子,她胆战心惊的。白绷带缠的像萝卜腿,走动十分不方便。
田绾坐立难安,抱着蒋菩娘胳膊问:“菩娘,我们住在这里。真的不会被半夜捉起来杀掉吗?”
到底是别人的地盘。抢占了别人的地盘,还把穆陵关守军关进地牢里。田绾打了个寒颤,哪怕外面有陇东士兵守卫,也觉得害怕。
田绾没干过这么理不直气不壮的事。
短短两天,蒋菩娘可怜的脚踝已经正骨两次了。蒋菩娘正躺在床上静养。她现在仔细不能乱走动,整个人着急也没办法。
章询太着急了。他这么冒失,要如何收场。
蒋菩娘也不安,害怕的睡不着。
“我不知道……应该不会吧?门口有很多陇东士兵在值夜。”蒋菩娘唯一的底气就是这个了。
蒋菩娘想着,王匡德的士兵被无缘无故关进大牢,正是怨气沸腾的时候。估计正巴不得和穆陵关的士兵干一架
如今强忍着这口气,章询和三哥应该不会受欺负。
“诶。”蒋菩娘轻轻碰了碰田绾,小声问她:“你可有听哥哥他们说,陇东和穆陵关有何仇怨,为何一进穆陵关就被扣押了?”
田绾摇头,蒋英德不和她说这些。她跪靠在床边,蒋菩娘帮她挪正腿,轻斥她:“你不是害怕留疤吗?”
田绾讪讪的坐端正。
田绾羞涩的像个小女孩。
蒋菩娘见田绾乖,想着她以后要成为自己嫂嫂了。蒋英德平时对她多有疼爱,蒋菩娘对田绾就有几分移情,紧紧抱着她说:“别怕。”
蒋菩娘身上有种好闻的香气,袅袅淡淡,几乎闻不到。田绾觉得幽深的厉害,忍不住靠在她身上嗅闻了起来。
她的鼻尖碰到蒋菩娘脖子,蒋菩娘缩了一下,汗都快出来了。纵然是女子,这样接触也太亲密了些。
“田绾?”蒋菩娘不自在。
田绾揉揉鼻子,打了个哈欠。“小八,你身上味道好好闻。让人想睡觉。”一川雪宁夜,彻骨奇香。
蒋菩娘攒了笑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