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回到罗酆阁,赶忙泡好了三珠叶茶。刚开始端着茶杯的手有些发颤,为了不让雪阡寻看出来,青青用内息调整了一下状态,才给雪阡寻送过去。
“阁主,喝茶。”
雪阡寻甚少见到青青这么乖巧地等他喝下去的样子,微微有些惊讶。刚接过茶杯喝了一口,青青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你有没有舒服一点?”
雪阡寻微笑着点点头,示意她放心。
太好了,太好了。
青青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点,刚想对雪阡寻表达歉意时,冰星突然急匆匆地进了房间:“阁主,昨日您突然昏迷,太乙真人说,恐是元神之伤,必须要查出是因何而伤。否则……”
“我自有分寸。”
雪阡寻眼神骤沉,像湖面覆了一层薄的寒冰,嗓音透着一股凉意,带着无形的压迫感:“你先下去吧。”
“是。”冰星自然不敢违抗雪阡寻的命令,无奈地退了下去。临走前,冰星没好气地瞪了青青一眼。
她听说了阁主的事情,猜到了大概,总之跟这个青青一定脱不了干系。
真搞不懂阁主怎么想的。
雪阡寻撑着身子坐起来,却只见青青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地掉。雪阡寻心疼地问道:“为何哭丧着脸?”
“对不起阁主……都怪我乱讲话,害得你去抽琵琶弦,我不知道会伤你元神,让你受抽筋之痛……”
青青胡乱擦了把眼泪,坐在雪阡寻床塌边紧紧抓着雪阡寻的胳膊,就像被淋湿的小兔子,眼里满是伤心与后悔:“你可以罚我,也可以骂我,也可以让我做回你的贴身婢女,让我不吃饭不唱歌都行……”
“不哭了。”雪阡寻温柔道,“是我自愿的,我怎能罚你。”
青青被这份温柔感动到无以复加,羞愧地低下头:“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你现在还问为什么。”
青青望向雪阡寻的眼眸,里面是直达眼底的爱意。
“总不能……是因为什么吧。”
“因为,”雪阡寻顿了顿,声音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因为我喜欢你。”
从罗酆阁开始,从你给我灰暗的世界带来色彩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喜欢上了。
这种感觉,好似看到了梅花疏影,体会到了云蒸霞蔚,读懂了春生冬藏。明明被人发现,却藏了又藏的装作不在意。
但如今早已不胜掩饰。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二人对视许久,青青的眼眶又湿润了起来。她仍然不敢相信,这么好的雪阡寻……居然是喜欢她的。
“是真的喜欢的喜欢,不是逗我,闹我的喜欢?”
回想起之前,她每次以为雪阡寻喜欢自己的时候,这个想法都会被打碎。
所以她一遍又一遍地确认,从雪阡寻的眼神中确认,从他为她所为之事中确认,最后,青青想从他的话中……再确认一遍。
“从来都是真的喜欢,不是逗你。”雪阡寻望着青青的眼眸如春日的湖水般澄澈明亮,一字一句,字字坚定而认真。
青青鼻头一酸,再一次喜极而泣。
“怎么又哭了?”
青青她……不高兴吗?
“我气我自己……我傻,我笨,你一直都对我那么好,可是我却一直质疑你,无视你,像我这种一无是处的小青鸟,在梦里才配喜欢你这样的人……”青青一边哭得梨花带雨,一边带着哭腔审视之前自己对雪阡寻的态度,十分惹人怜爱。
她真的好笨啊。雪阡寻的真心,早就挖给她看了,为什么自己就是不信……害他白白受了那么多苦,也害他们错过了这么长的时间。
雪阡寻面对这样的青青,心都要化掉了。青青在他面前的每时每刻无不在提醒着他,他真的心悦于青青,从一而终。
青青低着头,感受到脸上凉凉的触感,才惊觉是雪阡寻的手指抚上了她的脸颊。雪阡寻一点点靠近,青青的双手紧紧攥住裙子,心脏跳动得也越来越快。
就在鼻尖挨着鼻尖时,青青突然理智回笼,赶紧别过脸:“不行!”
“怎么了?”雪阡寻有些紧张地望向青青。
他是不是……惹青青反感了?
“我……我……”青青害羞得有些语无伦次,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撒娇的意味,“我眼睛都哭肿了,不好看。再说,我也没说我喜欢你。”
青青起身匆匆跑开,脸上泪痕犹在,但眼底浮现的却是十分的幸福。
而在她的背后,是同样温情脉脉的笑意。